那是一種純粹的、不含任何雜質的陰冷與死寂,仿佛九幽之下的寒風,吹刮著每一個人的靈魂。
黑光之中,一個模糊的人影緩緩凝聚。
他盤膝而坐,身形枯槁,穿著一身同樣漆黑的道袍,仿佛與陰影融為一體。他沒有散發出任何生命的氣息,就像是一具端坐了千年的乾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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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一出現,張帆體內的‘死印’便徹底暴走。那不再是衝撞,而是一種源於生命本能的朝拜與渴望,仿佛遊子見到了歸宿。
那枯槁的人影,緩緩抬起頭。
他沒有眼睛,眼眶裡是兩個深不見底的空洞。那空洞轉向張帆的方向,一個乾澀、沙啞,仿佛砂紙摩擦骨骼的聲音,在眾人心底響起。
“慶王,你的待客之道,太過冗長了。”
他明明沒有張嘴,聲音卻清晰地傳遞過來。
“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枯槁人影的“視線”死死地“釘”在張帆身上,那兩個黑洞中,透出一種近乎貪婪的狂熱。
“帶著‘巫神之契’的身體,流淌著真龍血脈的後裔……真是……最完美的爐鼎。”
玄陰上人!
這才是真正主宰此地的人!慶王,不過是他的一個看門人。
玄陰上人緩緩伸出一根如同枯枝般的手指,遙遙指向張帆。
“來。”
一個簡單的字。
張帆的身體便不受控製地向前飛去,直直地射向祭壇中心!
“休想!”
聽雪樓主和朱淋清同時出手。一道劍光,一道掌風,從兩個方向攻向玄陰上人,試圖阻止他。
玄陰上人看都沒看她們一眼。
那磅礴的陣法之力自動護主,劍光與掌風沒入他身前的黑暗,便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礙事的蟲子。”
他隻是不耐煩地吐出幾個字。
聽雪樓主和朱淋清便如遭雷擊,同時噴出一口血,倒飛出去,氣息瞬間萎靡下來。
強。
一種無法理解的強大。
在這大陣之中,他就是神。
張帆的身體被一股無可抗拒的吸力拉扯著,離祭壇越來越近。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正在與那塊巫祀之骨產生共鳴,一種即將被吞噬、被融合的恐懼,攫住了他的心臟。
他瘋狂地在腦海中敲擊木魚,試圖奪回身體的控製權。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擋在了他的麵前。
是柳乘風。
他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竟在最後關頭掙紮著爬起,張開雙臂,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張帆和祭壇之間。
玄陰上人那空洞的眼眶,第一次轉向了他。
“嗯?皇室的血脈……”他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呢喃。
慶王臉色一變,急忙道:“上人!此人無用,莫要誤了吉時!”
玄陰上人卻沒有理會他,隻是對著柳乘風,輕輕一指。
柳乘風的身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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