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當其衝的,便是那座金碧輝煌的皇城。
沒有巨響,沒有火光。太和殿的琉璃瓦、朱紅色的宮牆、漢白玉的欄杆,在接觸到那漣漪的瞬間,便直接分解成了最原始的粒子,然後徹底歸於虛無。
仿佛它們從未存在過。
毀滅的浪潮以無可阻擋之勢席卷了整個皇宮。亭台樓閣、假山流水,一切都在悄無聲息地消失。
“不!不——!”
趙景那淒厲的尖叫隻持續了半秒,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他、李思源、朱淋清,以及所有幸存的禁軍和宮人,如同風中的塵埃,被那股力量的邊緣掃中,瞬間被拋飛出去,撞向遠方殘存的城牆,生死不知。
對這一切,張帆置若罔聞。
他正忙著“訓斥”自己體內的東西。
“安分點。”他的意念化作冰冷的鎖鏈,試圖重新束縛住那枚躁動的死印。
死印傳遞出更加強烈的饑渴。它在抗議,它在咆哮。它告訴張帆,隻要吞噬了那片血雲,它就能補全自身某個殘缺的部分。
“用這種垃圾來補?”張帆的意誌不為所動,“你嫌自己不夠臟?”
他一邊壓製著死印,一邊分出心神,強行解析著那血色觸手中蘊含的“契約源力”。
結構很熟悉。
就像一篇他曾經讀過的、堪稱經典的文章。但現在,這篇文章被一個瘋子用血和糞便胡亂塗改過,每一個字都扭曲不堪,充滿了惡意與汙染。
“原來如此。”張帆的思緒清明起來,“不是創造,是拙劣的模仿。”
這個來自天外的邪物,不知從何處窺見了一絲“契約”的本源,便用自己的汙穢之力去模仿、去劣化,製造出了這種似是而非的東西,用來欺騙和奴役無知的生靈。
而自己的死印,其本質,或許與真正的“契約源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所以,它才會對這種“仿冒品”產生如此巨大的反應。
就像真龍,見到了泥鰍在扮演神龍。
憤怒,且饑餓。
“你想吃?”張帆的意誌再一次質問死印。
死印的躁動停頓了一下。
“那就自己去拿。”張帆的意誌忽然鬆開了束縛,“但是,把外麵的垃圾清理乾淨。彆把我的院子弄得更亂。”
他與自己的力量,達成了一個短暫的協議。
得到了許可的死印,爆發出了一聲無聲的歡呼。
下一刻,那籠罩天地的黑色領域,開始急劇地向內收縮。所有的淵息,所有的“無”,都如同百川歸海,瘋狂地湧向張帆的右手。
黑色在他的掌心凝聚,最終,化為了一柄劍的輪廓。
一柄由“死亡”本身構成的劍。
張帆握住了劍柄。
他對著那根仍在與淵息抗衡、卻已顯頹勢的血色觸手,平淡地陳述道:
“交易,需要雙方都拿出籌碼。”
“你用一個帝王的愚蠢,換來了進入我家的資格。”
“現在,輪到我了。”
他舉起了手中的黑色長劍。
“我用你的死亡,來支付你弄臟我地方的清潔費。”
“很合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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