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殺害他的凶手”像一把冰冷的鑿子,砸在張帆的心口。
他身上那股暴戾古老的氣息已經退去,但身體裡某種東西被喚醒了,讓他看世界的角度都發生了偏移。
“你叫他爺爺,我叫他師兄。”
那個俊美到邪異的男人,自稱玄,緩緩走下王座。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穩,仿佛不是走在冰冷的金屬地板上,而是走在自己的王國裡。
“我們都曾是‘守護者’一脈的傳人。”
玄停在張帆麵前十米,目光像是在審視一件失而複得的珍寶。
“可惜,師兄他故步自封。”
他搖了搖頭,語氣裡帶著一種惋惜。
“抱著‘醫者救人’的腐朽教條,守著這座能讓人類進化的寶山而不自知,簡直是暴殄天物!”
朱淋清握著短劍的手又緊了幾分,劍身上的赤焰流動得更快。
蘇曼琪則是不動聲色地後退半步,將手腕上的微型電腦對準了玄,屏幕上瞬間刷出無數混亂的數據流。
玄完全無視了她們,他的眼裡隻有張帆。
“很多年前,我和師兄一起發現了這裡。”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追憶往昔的悠揚。
“我看到了人類的未來,看到了永生,看到了神明的階梯。”
“可他看到了什麼?”
玄的語氣轉為嘲弄。
“他看到了災難,看到了毀滅。他主張將這裡徹底封印,讓這一切重新回歸塵土。”
“我們為此大吵一架,最終分道揚鑣。”
“他回到那個愚昧的凡人世界,當他的赤腳醫生,救那些注定要腐朽的臭皮囊。”
“而我,留了下來,成為了這裡的主人。”
玄張開雙臂,仿佛在擁抱整個巨大的空間。
“看看你!”
他的手猛地指向張帆。
“你的血脈比師兄更純粹,更強大!”
“剛才那種力量,那種reritingtesofreaity的感覺,很美妙,不是嗎?”
“你天生就該是神,而不是一個蜷縮在城市裡,給凡人看病的醫生!”
他的話語像是帶著魔力,在空曠的大廳裡回響。
“救幾個凡人有什麼意義?”
“他們的生命加起來,也比不上你一根頭發的價值!”
“加入我,張帆。我們可以利用這裡的基因庫,創造一個沒有疾病,沒有衰老,沒有死亡的新世界!”
漢克和他僅剩的兩名隊員聽得渾身發抖,下意識地朝朱淋清和蘇曼琪身後靠攏。
在玄的描述裡,他們這些普通人,就像是可以被隨意碾死的螞蟻。
朱淋清往前站了一步,擋在張帆身前。
“他不會跟你走的。”
玄終於將目光分了一點給朱淋清,眼神輕蔑。
“你?”
“一個靠著血脈變異才勉強摸到門檻的凡人。”
他又看了一眼蘇曼琪。
“還有一個,隻懂得玩弄一些破銅爛鐵的聰明猴子。”
“你們連他的力量都無法理解,隻會成為他的拖累和枷鎖。”
“張帆哥,你和我,才是同類。”
柳青青的聲音忽然從玄的身後傳來,她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那裡,癡迷地看著張帆。
張帆一直沒有說話。
他隻是安靜地看著玄,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直到玄說完最後一個字,他才緩緩開口。
“我爺爺教我,醫術,是用來救死扶傷的。”
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不是滿足私欲的工具。”
他抬起眼,直視著玄那雙俊美的蛇瞳。
“你的力量看起來很強大,可以分解,可以石化,可以創造規則。”
“但它的根基,充滿了掠奪和吞噬的暴戾之氣。”
“你所走的道,是邪道。”
張帆的目光像手術刀一樣,剖析著玄的力量本質。
“你不是在進化。”
“你隻是一個不受控製的癌細胞,正在瘋狂吞噬周圍的一切來壯大自己。”
“你這是癌變。”
“癌變”兩個字,讓玄臉上優雅的笑容瞬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