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如此強大的對手，竟被自己一拳擊潰。
然而，還未等托尼細想，台下的喝彩聲已此起彼伏。
這些留下的人，大多是夜歸人會所的常客。
儘管他們不清楚具體緣由，但知道鱷魚是某方勢力的人。
作為熟客，他們自然站在夜歸人這邊，為這一幕鼓掌喝彩。
“不對勁。”
眾人歡呼之際，觀戰的羅炳紋忽然蹙眉。
“什麼情況？”
身旁的陳浩南立刻追問。
由於實力有限，陳浩南未能察覺其中的細微之處。
話音未落，台上局勢突變。
時間回溯至一分鐘前。
托尼沉浸在觀眾的掌聲之中。
腳步不知不覺間靠近了那條倒地的鱷魚。
就在這時，意外突至。
原本閉眼不動的鱷魚，忽然睜開了眼睛。
緊接著，鱷魚根本沒有給托尼反應的時間，猛然暴起。
它一口咬住托尼的大腿，猛地一甩，將托尼重重摔在地上。
托尼萬萬沒想到會遭遇這樣的變故。
然而，托尼實戰經驗老到，在落地的同時迅速冷靜下來。
可惜的是，托尼雖有經驗，鱷魚也不遜色，完全沒有給他逃脫的機會。
鱷魚一把抓住托尼的右腿，用力一扭，“哢嚓”
一聲，托尼的右腿當場骨折。
“啊——”
劇烈的疼痛讓托尼慘叫出聲，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托尼難以置信，剛才他還覺得自己勝券在握。
然而短短一分鐘之後，他的腿就被鱷魚折斷了。
這一切其實是鱷魚的計謀，故意露出破綻引誘托尼上當。
不然的話，以托尼的敏捷，鱷魚根本無法接近他。
於是，鱷魚設下了這個圈套。
“糟了……”
看到場上情形，陳浩南忍不住低呼。
隨即，他打算示意手下上前幫忙。
“彆輕舉妄動。”
羅炳紋趕緊製止了陳浩南的動作。
“阿炳，你攔著做什麼？你看不出來托尼正陷入危險嗎？”
陳浩南神情焦急。
儘管彼此間並無利益衝突，但作為紋哥的手下，他們之間的關係還算融洽。
“即使托尼遭遇不測，也不能輕舉妄動。”
羅炳紋堅定地搖頭說道。
羅炳紋追隨李紋的時間比陳浩南更久，若他反對，陳浩南也無法命令其他人。
“為何？”
陳浩南語氣冰冷地追問。
陳浩南心裡暗忖，莫非羅炳紋與托尼有私怨？羅炳紋是否想借此機會借刀，事後即便紋哥知曉，或許也不會怪罪他。
“因為紋哥。”
羅炳紋不想引起誤解，於是解釋道。
“因為紋哥？”
陳浩南露出困惑之色。
難道是托尼與紋哥之間有過節？紋哥要對托尼下手？
陳浩南細思後又覺得並非如此。
“沒錯。”
羅炳紋點頭道：“此刻如果我們插手，雖然能救下托尼，卻會損害紋哥的聲譽。
這消息一旦傳開，豈不是讓人覺得洪興輸不起？”
羅炳紋無奈地解釋，托尼一開始就撂下狠話，單挑不論死活。
若非如此，他們早就派人在第一時間救助托尼了。
然而，這句話讓他們隻能袖手旁觀，而不能有所行動。
此事傳出，托尼的名聲雖無大礙，但會影響到紋哥。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裡。
屆時，紋哥的名譽受損，想要挽回也十分困難。
“唉”
聽罷羅炳紋所言，陳浩南深沉地歎息了一聲。
兩人內心皆明鏡似的，若此刻紋哥在此處的話，
他定不會顧慮自身聲譽，必會派人為托尼施以援手。
因為他們深知，紋哥最為珍視的是兄弟之情。
正因如此，他們越不能令紋哥處境為難。
至於托尼！
倘若他能夠幸存，二人自當致歉；如若不幸遇難，則唯有為他多燒些紙錢了。
這全然取決於托尼個人的選擇，他理應承擔一切後果。
這些事說來冗長，實則不過一兩分鐘而已。
此刻現場，托尼麵色慘白地站起，一足難承重負，目光淩厲地注視著鱷魚。
“哼，你不是挺能跑的嗎？如今，我看你還能往哪兒逃？繼續跑啊……哈哈哈。”
見托尼成了跛子，鱷魚頓時放聲大笑，冷言相譏。
先前，托尼將他玩弄於股掌之間，這使鱷魚滿腔怒火。
“我鱷魚言出必行，今日非讓你嘗儘苦果不可。”
鱷魚瞪著托尼，眼中閃過狠辣之意。
話音未落，他便直撲過去。
托尼這邊，麵對鱷魚的惡語挑釁，沉默無言。
甚至，在鱷魚發起攻勢時，托尼並未退避，而是出乎意料地迎了上去。
針對鱷魚那凶狠的一擊，托尼亦不甘示弱，硬碰硬地一拳擊中對方的臉頰。
砰的一聲，鱷魚感受到臉頰的劇痛，隨即更加猛烈地向托尼發起攻擊。
而托尼這邊，同樣毫不退縮，不顧自身狀況，奮力反擊鱷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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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拳頭交錯飛舞，幾乎糾纏成一團，猛烈地攻擊彼此。
不過是一瞬間，兩人便狼狽不堪，衣衫破碎，滿身血汙，已分不清是誰的血跡。
台下的觀眾看得目瞪口呆，連羅炳紋和陳浩南也難以置信。
他們本以為托尼必敗無疑，甚至可能喪命，卻沒料到他竟展現出如此狂野的一麵。
他全然不顧自身安危，攻勢如潮，仿佛不知“死”
為何物，毫無保留地進攻。
這一刻，他們才領悟為何江湖人稱他為“瘋狗”
。
“該死，你真是個瘋子！”
短短數分鐘後，鱷魚推開托尼，後退幾步，渾身劇痛，目光中透著恐懼。
從未有過，他會對誰如此畏懼。
儘管托尼的實力不及他，力量也遜色，但那份瘋狂的氣勢，讓他自愧不如。
托尼的力量雖弱於鱷魚，但鱷魚深知，兩者的差距並不懸殊。
若這場搏鬥持續下去，結局無非兩種：要麼他被托尼擊敗，要麼自己命喪當場。
絕無第三種可能。
因此，鱷魚害怕了，他畏懼死亡。
在他心中，青春尚在，世間的繁華尚未儘享，絕不願就此終結。
這裡是洪興的地盤，也是對方的優勢區域。
他的內心充滿擔憂。
因此，他選擇退避，不願再與托尼繼續糾纏。
然而，鱷魚似乎忽略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的道理。
儘管他在綜合能力上略勝托尼，但優勢並不明顯。
此刻，一旦失去勇氣，他立刻感到渾身無力，難以施展分毫。
托尼的腿雖已受傷，卻依舊追上了他，兩人再度纏鬥在一起。
由於缺乏勇氣，鱷魚麵對托尼時，力量先減三分，徹底失去了對抗的能力。
而托尼毫無顧慮，每一拳都全力以赴，隻求將對手擊垮。
時間又過去三分鐘。
察覺到自身愈發虛弱，鱷魚終於明白問題所在。
若繼續如此，他必會被托尼擊敗。
於是，他試圖反擊。
可就在這一瞬間，他發現自己完全動彈不得。
他意識到已經太遲了。
與此同時，托尼似乎也接近極限。
接著，托尼揮起拳頭，傾儘全力，狠狠砸向鱷魚的太陽穴。
一聲悶響。
隨著這一擊，鱷魚的眼神逐漸渙散。
托尼盯著閉眼倒地的鱷魚，仰天長笑，咬牙站了起來。
站在擂台之上，他環視四周，高聲喝道：“我是瘋狗托尼！”
一九一六年
遺憾的是，托尼的話還沒說完，甚至沒講完一句完整的話，便失去意識，雙眼緊閉倒在地上，身旁是一條鱷魚。
“快，上去看看。”
此刻，羅炳紋迅速反應過來，急忙跑上台去。
說實話，羅炳紋跟托尼並無深仇大恨。
之前阻止大家上前，是因紋哥的威名。
而今看來，托尼似乎無大礙，最關心他的自然還是羅炳紋。
衝到台上後，羅炳紋試探了一下，發現托尼仍有呼吸，頓時鬆了一口氣。
隨即轉身吩咐道：“快叫人，立刻把托尼送往醫院。”
眼前的托尼雖尚有氣息，但傷勢極其嚴重。
即便羅炳紋不懂醫術，也能看出托尼此刻傷情危急。
全身上下，恐怕至少有十幾處骨折。
若不及時就醫，恐怕連今日都難熬過，即便送醫，能否救回也是未知。
……
台上發生的事情進展得太快了。
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起初鱷魚占儘優勢，接著被托尼憑借靈活身手扭轉局麵。
隨後眾人以為托尼戰勝鱷魚，卻不知這是鱷魚設下的圈套。
緊接著，便出現了這一幕。
可以說，剛才台上的爭鬥異常殘酷。
這不僅僅是身體間的直接對抗，更是充斥著血腥場麵。
彆說台下的普通顧客了，即便是武林中人，也很少見到這般血腥的場景。
江湖傳聞，無人不知銅鑼灣瘋狗托尼之名，始於今日。
台下李阿劑不由感慨：“從今日起，托尼之名必將響徹江湖。”
江湖新貴李阿劑閱儘風雲，卻從未見過這般場麵。
鱷魚實力本在托尼之上，眾人皆知，但最終勝者卻是托尼。
阿六站在一旁，全程目睹此景，心中似有感悟：“原來人若失了膽氣，連弱於己者也難以戰勝。”
阿六深知鱷魚實力，故每逢爭鬥，常避其鋒芒，以人數取勝。
勇氣未至，何談戰力？
反觀托尼，雖不及鱷魚，卻憑一股狂勇，逆風翻盤。
台上，托尼被抬走送醫後，羅炳紋走近鱷魚身旁。
羅炳紋本以為鱷魚已遭托尼重創，畢竟那致命一拳直擊鱷魚太陽穴。
然而，試探鱷魚鼻息時，卻發現他尚存一絲氣息，雖微弱，卻確未亡。
若得及時救治，或許還有生機。
“即便這結局不夠光彩，可……”
羅炳紋低頭望著鱷魚，低聲呢喃。
托尼的氣勢曾震懾全場，所有人都認定鱷魚難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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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之後傳聞鱷魚未當場死亡，這將影響到托尼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