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紋,連浩龍實在不知如何稱呼妥當。
直呼其名李紋不妥,顯得生分;稱李生更是不行,在這片土地上,隻有長輩喚晚輩才會如此;而喊紋哥雖差距懸殊,但李紋非洪興龍頭,叫不出口;若李紋是洪興龍頭,倒可勉強接受。
但事實並非如此。
同樣,李紋既非洪興龍頭,亦無法稱其為老大。
反複權衡後,連浩龍唯有以李先生相稱。
這與昔日洪興的蔣天生相似,李紋給人的感覺,全然不像社團中人。
氣質儒雅的李紋,初次見麵,誰都很難將他與成功人士或社團大佬聯係起來。
他的產業眾多,稱他為李先生既不過分也合乎情理,在江湖中這並非小事,稱呼往往蘊含深意。
例如官場中,若副處長王某被直呼為處長,雖然不符合規定,但對方內心未必會反感,隻會隱忍不發。
回到正題,會議開始後,連浩龍沉思片刻,目光依次掃過皇子與李紋,說道:“二位有話不妨直說。”
作為中間人,他隻能旁觀,無法提供實質性幫助,更不用提調解了。
除非雙方並無深仇大恨且願和解,否則調解無異於幻想。
“有人傳言,你派人對付我?”
李紋冷視皇子,嘴角微揚,語氣帶著幾分戲謔。
如果真有此事,他從不回避責任。
但事實上,他從未做過這樣的事。
“有何證據?”
皇子反問。
“證據?”
皇子瞥了李紋一眼,對阿狗下令,“帶人進來。”
“好。”
阿狗領命,轉身走向包廂外。
皇子讓人帶話給李紋。
李紋聽後,心中微動。
會是誰呢?
不管是誰,肯定與自己有關聯。
否則,皇子怎會說他派了人對付自己。
就在此時,剛才出去的阿狗匆匆返回,手中提著一人。
雖未看清那人的樣貌,但能明顯感覺到,他傷得不輕。
“等等……”
李紋突然臉色驟變,從角度隱約辨出了那人是誰。
“阿積!”
聲音透著寒意。
“紋哥。”
李紋話音未落,阿積已回應,隨即飛身一腳將阿狗踢開。
接著,阿積扶起地上的碧鹹,朝李紋走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旁人都未反應過來。
“李紋,你這是何意!”
皇子見狀臉色大變,站起質問。
“我的意思?”
李紋冷笑一聲,目光淩厲,“我倒要問問,皇子又是什麼意思。”
他指著阿積扶著的碧鹹,“他隻是個普通人,也是我女人的大哥。
皇子抓了他,傷成這樣,還說是我派人對付你,你以為我會這樣做嗎?”
李紋沉聲說道:“我的刀閒置三年,怕是已經鏽跡斑斑了。”
這件事若處置不當,傳入江湖,無疑是在扇他自己耳光。
他連親姐夫都護不住,如今被打得如此狼狽,若無法挽回顏麵,他在江湖上的聲譽定會大受損傷。
連浩龍目睹此景,端坐原地,一言不發。
他對局勢的發展也始料未及。
他不過是中介人,可不會輕易卷入紛爭。
“今日,皇子若不給個交代,休想站著離開新界。”
李紋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力。
“你這是在恐嚇我?”
皇子聽後,眼神驟變,直視李紋,語氣強硬地質問。
“大哥!”
阿狗從地上爬起,回到皇子身旁。
這一切來得太快,他沒想到李紋的手下會突襲。
即便知道實情,他也明白自己絕非阿積的對手。
“阿狗,告訴李紋是在哪裡找到你的。”
皇子毫不退讓,同時命令道。
“是,大哥。”
阿狗點頭應允,轉身麵向李紋拱了拱手,“那晚,我在莊園的林子裡找到了他。”
皇子接話道:“李紋,你聽見了吧?不是我找的你,而是你自己送上門來。”
“你之前說他是你的大舅子,對此你如何解釋?”
皇子語氣咄咄逼人。
儘管如此,皇子內心並未完全認定李紋就是幕後主使,否則就不會有這次會麵。
畢竟那個叫碧鹹的人始終拒不認賬,這也是皇子選擇當麵質問的關鍵原因。
連浩龍目睹這一切後,默默坐在原處,一言不發。
他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作為中間人,他可不想卷入紛爭,這點分寸他還是有的。
“皇子,若你今天給不了我交代,我保證你出不了新界。”
李紋語氣平靜卻充滿威懾力。
“你在恐嚇我?”
皇子瞪著李紋,質問道。
“大哥……”
被打飛的阿狗此刻掙紮起身,返回皇子身旁。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他根本沒反應過來,李紋的手下就動手了。
即便知道情況,他也未必能敵得過阿積。
“阿狗,告訴李紋你是從哪裡找到他的。”
皇子依然注視著李紋,同時命令道。
“是,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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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狗點頭回應,轉向李紋拱了拱手,說道:“那晚……”
隨即,他向李紋講述了當晚的經過。
在莊園的林間小路上,我無意間發現了他。
皇子聽完阿狗的話後說道:“李紋,你也聽見了,不是我去抓他的,而是他自己出現在這裡。”
你之前提到他是你大舅子,你怎麼看這件事?”
當然,這番話雖然說得輕巧,但皇子心裡並沒有完全認定李紋就是幕後黑手,否則就不會有這次會麵。
最核心的原因在於,這個叫碧鹹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肯承認。
李紋皺眉看著他。
“阿積。”
李紋轉向皇子,隨意地對阿積說道:“把他弄醒。”
“好的,紋哥。”
李紋指的是碧鹹。
目前的情況有些複雜,他也不太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
不過,他不會僅僅因為皇子的一麵之詞就輕易下結論。
等碧鹹清醒過來,真相就會水落石出。
阿積領命後,使用了一些方法,很快便將處於昏迷狀態的碧鹹喚醒。
……
碧鹹一臉茫然,緩緩睜開雙眼。
“彆打我,這事和我沒關係,真的不是我乾的……”
碧鹹縮成一團,下意識地抱住身旁的椅子腿。
從他的反應可以看出,顯然是被打得失去了理智。
“碧鹹,看看我是誰。”
李紋拉起碧鹹的衣領,迫使他正視自己,語氣嚴肅地說。
“啊——!”
碧鹹被嚇得大聲尖叫,本能地想蜷縮起來,因為這樣能讓他感到些許安全。
李紋抓住了他的衣領,碧鹹想要避開卻無處可逃。
過了十幾秒,碧鹹察覺到對方並未采取行動,這才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看向李紋。
雖然那時他已經清醒,但因害怕而一直閉著眼睛。
當碧鹹睜開雙眼,看到李紋後,先是一愣,隨即情緒失控。
“紋哥,我……紋哥……”
麵對李紋,碧鹹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表達此刻的心情。
儘管自己的妹妹是李紋的妻子,他是李紋的妻兄,但他從未倚仗這層關係,每次見到李紋都恭敬地稱其為紋哥。
幾分鐘後,李紋見碧鹹情緒穩定下來,瞥了皇子一眼,問:“皇子說你是被我派去的,怎麼回事?”
“紋哥,絕對不是這樣,我真是被冤枉的。”
碧鹹急忙澄清。
“那你為何會在皇子的彆墅裡?”
李紋盯著碧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