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星穀的廝殺聲被遠遠拋在身後。
虛空鏡幽光一閃,蘇呂抱著葉淩霜重重跌入一處狹窄山洞。
洞內潮濕陰冷,岩壁滲著冰涼的水珠,他落地時牽動全身傷勢,肋下毒素如毒蛇啃噬,右臂骨裂處劇痛鑽心,忍不住噴出一口黑血,濺在身前的岩石上,綻開點點暗紅。
“呃…”懷中的葉淩霜發出一聲痛苦的嚶嚀。
強行空間挪移的震蕩,成了壓垮她生機的最後一根稻草。
維係她性命的白色封印光暈“啵”地碎裂,如脆弱的泡沫消散無蹤。
丹田處,那縷被壓製的昆侖邪氣瞬間掙脫束縛,像脫閘的凶獸般狂湧而出,混雜著侵入體內的陰寒煞氣,順著經脈急速蔓延。
所過之處,她的肌膚迅速失去光澤,變得灰敗冰冷,生機如退潮般飛速流逝。
“師姐!”蘇呂目眥欲裂,顧不上自身已油儘燈枯,染血的左手顫抖著從懷中掏出九葉還陽草。
碧玉般的葉片泛著溫潤光澤,中心金色蓓蕾搏動著磅礴生機,可草根處那縷暗金色的邪氣本源如附骨之疽,正與靈草生機激烈衝撞,絲絲陰冷混亂的氣息不斷逸散。
不能等,更來不及徹底淨化了!
蘇呂眼中閃過決絕。他並指如刀,指尖凝聚最後一絲淨化之力,狠狠斬向草根邪氣。
“嗤啦!”淨化之力與邪氣劇烈撕扯,發出烙鐵入水般的聲響,草葉劇烈搖曳,光芒忽明忽滅。
雖無法根除邪氣,卻暫時將其壓製削弱。
他毫不猶豫扯下三片流轉濃鬱生機的碧玉草葉,塞入口中用力咀嚼。
苦澀與磅礴的生機瞬間在口腔炸開,順著喉嚨湧入體內。
同時,他右手並指,在左腕動脈處狠狠一劃——
噗!溫熱的鮮血頓時湧出。
蘇呂立刻將手腕傷口對準葉淩霜失去血色的唇瓣。
蘊含著九葉還陽草生機的鮮血,混著他被地火煞氣淬煉過的精血,如生命甘泉般緩緩流入她口中。
“喝下去…師姐…”蘇呂聲音嘶啞虛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
或許是求生本能,或許是熟悉氣息的牽引,昏迷中的葉淩霜無意識地吞咽起來。
隨著生機血液流入,她體內肆虐的墨黑邪氣猛地一滯。
那磅礴的生機如熾熱陽光照進冰窟,暫時遏製了邪氣蔓延,灰敗的肌膚竟恢複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血色。
蘇呂不敢停歇。他一邊持續喂血,一邊用染血的右手艱難撚起數根合金長針。
針尖凝聚著殘存真氣與淨化之力,閃電般刺入葉淩霜心口膻中、丹田氣海、眉心印堂三處生死大穴。
“定魂!鎖元!噬邪!”他低喝著,精神力高度集中,如最精密的探針般引導針尖的淨化之力,小心翼翼地捕捉、剝離、吞噬盤踞在她經脈與丹田裂痕處的邪氣。
這過程凶險萬分,如同在萬丈懸崖上走鋼絲,稍有不慎便會傷及她脆弱的金丹本源。
汗水混著血水從蘇呂額角滾落,他臉色慘白如紙,氣息微弱到幾乎斷絕。
喂血與施針的雙重消耗,幾乎榨乾了他最後一點生命力,可他眼神依舊銳利專注,死死盯著葉淩霜的每一絲變化。
山洞外,死寂的隕石荒原上。
陳雄臉色鐵青得嚇人,一腳踹飛腳邊碎石,對著茫茫霧氣與嶙峋怪石咆哮:
“廢物!一群廢物!連個重傷垂死的築基小子都抓不住!給我搜!一寸地皮也不許放過!他帶著個累贅,又用了那破鏡子,絕對跑不遠!肯定藏在哪個老鼠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