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煙花在夜空炸開,像巨獸睜開猩紅獨眼。
刺耳的警哨聲瞬間撕破天風城東區的寧靜,無數火把從城北亮起,彙成洪流朝著血光處湧來,空氣裡的肅殺感重得像鐵。
“走!”蘇呂低喝,反手抓住葉淩霜冰涼的手腕——觸感細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
兩人身影如離弦之箭,瞬間鑽進亂葬崗外濃密的黑鬆林。
他們沒走平坦路,專挑陡峭崎嶇、沒人去的地方。
蘇呂全力運轉《熔爐拳經》,氣血奔湧得像大江,筋骨發出陣陣悶響。
每一步落下都帶著巨力,攔路的荊棘藤蔓、橫亙的朽木頑石,在他麵前都像紙糊的:
肩撞開擋路的樹樁,膝頂碎凸起的岩石,肘擊斷纏繞的藤蔓,硬生生在密林中闖開一條路!
葉淩霜緊隨其後,身姿輕盈得像飄葉。
冰藍真元在她足尖流轉,踏過濕滑的落葉也沒半點聲響。
她任由蘇呂拉著,清冷的目光卻像鷹隼般銳利,不停掃視後方和兩側,冰魄劍在鞘裡微微嗡鳴,隨時準備出鞘。
“東北方向有三個人!速度很快!”
蘇呂的精神力像無形蛛網鋪開,立刻察覺追兵。
他猛地變向,帶著葉淩霜折往東南。
幾乎就在他們轉身的瞬間——
“咻!咻!咻!”
三道烏光帶著刺鼻的腥氣,狠狠釘進他們剛才站的地方!
地麵瞬間冒起黑煙,是淬了毒的弩箭!
“是陳家的‘夜梟衛’!”葉淩霜聲音冰得像寒玉,這些專門追蹤暗殺的人,纏上就很難甩脫。
兩人沒減速,在林木間飛速穿梭。
身後傳來衣袂破空的聲響,還有低沉的呼哨聲——追兵咬得極緊,根本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
“前麵是斷崖!”蘇呂突然低喝。
眼前的密林驟然開闊,一道深不見底的斷崖橫在麵前,崖下霧氣翻滾,還能聽到湍急的水聲轟鳴。
此時,追兵的呼哨和腳步聲已經近在咫尺,不足百丈!
“跳!”蘇呂沒半分猶豫,拉著葉淩霜縱身躍下斷崖,身影瞬間被崖下的濃霧吞沒。
“該死!”三名穿緊身黑衣、戴夜梟麵具的追兵衝到崖邊,為首的人眼神陰鷙,
看著翻騰的霧氣氣急敗壞,“發信號!他們跳崖了!讓下遊的人堵截!”
一枚響箭帶著尖嘯衝上高空,在晨霧裡劃出一道殘影。
斷崖下不是絕路,而是一條湍急冰冷的大河。
蘇呂和葉淩霜墜入水中,刺骨的寒意瞬間裹住全身。
“順流而下!”蘇呂抹掉臉上的水珠,聲音在轟鳴的水聲裡依舊清晰。
他水性極好,像遊魚般穩住身形,一把托住被激流衝得搖晃的葉淩霜——入手處的纖腰柔軟,隔著濕透的衣衫,能摸到緊實的線條。
葉淩霜身體微微一僵,很快穩住心神。
冰藍真元從她體內透出,在體表裹起一層薄光,擋住部分河水的寒意。
她反手抓住蘇呂的胳膊借力,聲音冷靜:“走!”
兩人不再對抗水流,反而順著激流往下漂,速度比在林裡奔逃還快。
冰冷的河水衝掉了他們身上的氣息,也讓身後岸上的夜梟衛沒了追蹤目標——夜梟衛舉著火把沿河岸跑,隻能眼睜睜看著兩人在水裡沉浮遠去,根本追不上。
順流漂了近半個時辰,前方的水勢漸漸平緩,出現一片茂密的蘆葦蕩,河岸也變得平坦。
“上岸!繞開下遊的堵截!”蘇呂當機立斷。
兩人奮力往岸邊遊,濕漉漉地爬上海灘,腳下的泥地軟得能陷進半個腳掌。
夜風吹過,帶著河水的寒意,凍得人皮膚發麻。
葉淩霜的臉色有些蒼白,濕透的月白中衣貼在身上,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
水珠順著她光潔的下頜滑進領口,她輕輕喘息著,強行壓下體內翻騰的邪氣——之前接連用了接近金丹的力量,她的舊傷又開始惡化了。
蘇呂也渾身濕透,勁裝貼在身上,露出精悍的肌肉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