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閣裡一片死寂,殘留的寒氣還沒散。
三枚冰魄九花丹懸在蘇呂掌心,流光溢彩。
王騰臉色像厲鬼一樣難看,嘴角的鮮血格外刺目,
他死死盯著那冰晶丹藥,喉間發出嗬嗬的怪響。
吳炎早就衝了上前,赤紅的須發不停顫抖,想碰丹藥又不敢碰:
“冰魄凝形,九花映月…古籍裡的記載竟然是真的!”
他猛地轉頭看向蘇呂,眼神的狂熱像火一般:
“小子!不,蘇小友!這丹方…你從哪兒得來的?”
蘇呂指尖一彈,丹藥落進備好的寒玉匣裡。
“瞎貓撞上死耗子罷了。”他語氣平淡,目光卻掃過麵無血色的王騰。
丹閣執事這才如夢初醒,急忙捧來錦盒。
錦盒裡,一枚鴿卵大小的菩提子通體瑩白,還裹著淡淡的寒氣——正是冰心菩提!
“蘇…蘇師弟,這是懸賞的獎勵。”
執事聲音發顫,語氣裡滿是敬畏。
蘇呂收下菩提,入手溫溫潤潤的,神識瞬間清爽了不少。
他轉身要走,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
王騰怨毒的目光像附骨之蛆,死死盯著他的背影。
枯瘦的王伯悄悄扶住搖搖欲墜的王騰,低聲說:“少主,來日方長。”
王騰喉間湧上腥甜,眼前一黑,終於昏了過去。
霜華峰頂,寒梅映著白雪。
靜室內,蘇呂把玩著冰心菩提——這東西能淬煉神識,對他參悟《寒梅劍指》大有好處。
門扉輕輕一響,一股寒氣湧了進來。
葉淩霜獨自站在門外,冰蓮麵具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冰魄九花丹…是你煉的?”她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蘇呂抬眼:“師姐也想嘗嘗?”說著晃了晃手裡的寒玉匣。
葉淩霜走進室內,清冷的目光落在匣子上:
“這丹藥對冰係修士來說是大補,萬金都難買。”
她頓了頓,又說:“王騰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叔祖張長老,是金丹中期修士。”
蘇呂滿不在乎:“師姐是擔心我,還是擔心玄玉宮少了個天才丹師?”
葉淩霜周身的寒氣驟然一凝:
“油嘴滑舌!小心凍掉你的舌頭!”
她突然伸手,卻沒去拿丹藥,反而將一枚冰藍玉符塞進蘇呂懷裡:
“這是護神符,能擋金丹初期修士的神念一擊,彆亂用。”
說完轉身就走,耳根悄悄泛起一絲紅。
蘇呂捏著還帶著她體溫的玉符,笑著說:“師姐這麼厚愛,我無以為報,不如…”
話音還沒落下,一道冰錐擦著他的耳畔釘進牆壁!
“再胡言亂語,下次就凍你的嘴!”
葉淩霜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風雪裡,聲音還在原地回蕩。
蘇呂摸了摸發涼的耳朵,笑意更濃了——這師姐,麵冷心熱還挺可愛的。
他收斂起心思,把冰心菩提放在眉心。
冰涼的氣息絲絲縷縷滲進識海,原本混沌翻湧的神念像被清泉洗過,
漸漸變得澄澈。《寒梅劍指》的玄奧圖文在心裡流淌,指尖不知不覺縈繞起一縷極淡的冰藍劍氣,銳意刺骨。
他沉浸在這種狀態裡,忘了時間流逝。
月過中天,四周靜得連風聲都沒有。
窗外梅枝的影子,突然像鬼魅一樣扭曲了一瞬!
一股陰冷刺骨、毫無生機的殺意,像毒蛇吐信似的,驟然鎖定了靜室!
這殺意凝練到了極致,絕不是築基修士能有的!是金丹修士!
蘇呂瞬間驚醒,瞳孔驟縮。
懷裡的護神符微微發燙,發出示警。
他不動聲色,指尖泛起灰芒,悄悄捏碎了一枚傳訊玉簡——傳訊目標,正是霜華峰頂!
窗外的黑影像煙一樣,無聲無息地滲了進來。
一個裹在墨綠鬥篷的枯瘦身影現出身形,隻露著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正是王伯!
他抬起枯爪,指甲黑得像墨,直抓蘇呂的天靈蓋!
速度快到極致,連空間都像要被腐蝕!
金丹初期的恐怖威壓,讓室內的空氣都凍住了!
避無可避!蘇呂眼中爆出血色光芒,將《熔爐拳經》催到了極限!
右拳亮起玉赤色的光,悍然迎向那索命的枯爪!
同時,懷裡的護神符爆發出藍光,化作一道結實的冰盾護住他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