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勇對於團部的命令,他隻能執行。攻城的指揮權,他交給了指導員牛劍鋒。
不知何故,他的心底裡有種莫名的不安感。所以,他在出發炸機場時,和牛劍鋒再次商量了一套備用方案。叮囑他必須弄清鬼子清鄉隊伍的方向。
“連長,你就放心吧,我們不會冒然攻城,一定做好情報收集才會行動。而且,我們也不會白天攻城…”牛劍鋒向他承諾著。
“那好吧,我就帶李大牛、宋亮和十二個飛虎隊員去。呂海亮和李廣元等幾個精英就隨連隊去攻打縣城。”
說罷,趙大勇便召集李大牛和宋亮,還有飛虎隊的十二名隊員,準備出發去沙溝鎮炸機場。
他們帶上呂海亮弄好的高爆炸藥包、槍支彈藥,收拾好裝備離開了營地。
清晨,霧還未散去。趙大勇和飛虎隊員們,行走在崎嶇的山路上。露水打濕了他們的褲腿,每個人的腳步都輕得像貓,隻有偶爾踩斷的枯枝發出輕微的"哢嚓"聲。
"連長,翻過前麵那個山頭就能看到機場了。"偵察兵小劉湊過來低聲報告,他臉上塗著泥灰,眼睛在晨光中閃閃發亮。
趙大勇點點頭,做了個手勢讓隊伍停下。他從懷裡掏出懷表——這是伏擊日軍運輸隊時繳獲的戰利品。看著時針指向六點二十分。天剛蒙蒙亮,正是哨兵最疲憊的時候。
"大牛,你帶三個人先去摸清楚哨位和巡邏路線。"趙大勇對副隊長李大牛吩咐著,"記住,隻觀察,不準動手。"
李大牛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明白,保證連隻螞蚱都驚不動。"他點了三個身手最好的隊員,轉眼就消失在薄霧中。
趙大勇示意其他人隱蔽休息。他靠著一棵老鬆樹坐下,從腰間解下水壺抿了一口。水已經有些溫熱,帶著鐵鏽的味道。遠處的山巒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像一幅水墨畫。
"連長,吃點東西吧。"戰士王鐵柱遞過來半個玉米麵餅子,黑乎乎的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
趙大勇接過餅子掰成兩半,又還回去一半:"你也吃。今天有的是硬仗要打,彆餓著肚子。"
王鐵柱剛要推辭,突然遠處傳來一聲鳥叫:三短一長,是李大牛發出的信號。
趙大勇立刻站起身,打了個手勢。戰士們迅速集結,槍械檢查聲"哢嗒"作響。
這時,李大牛像隻山貓一樣從灌木叢中鑽了出來,額頭上掛著汗珠:
"連長,情況有些古怪。"
趙大勇眉頭一皺:"怎麼回事?"
"機場守備太鬆懈了。"宋大偉擦了把臉,"就四個哨塔,每個上麵隻有一個鬼子,還都在打瞌睡。巡邏隊半小時才轉一圈,中間有十五分鐘的空檔。"
趙大勇眯起眼睛:"機庫和油庫的位置?"
"西北角兩個大機庫,旁邊就是油罐車。東麵是兵營,但奇怪的是..."李大牛壓低聲音,"兵營裡沒幾個人,床鋪都是空的。"
趙大勇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槍托上敲打著。這不對勁。按照團部情報,沙溝鎮機場至少駐守著一個中隊的日軍,怎麼可能隻有這麼點兵力?
"走,我親自去看看。"他轉頭對隊員們小聲道,"二組留守,一組跟我來。保持隱蔽,沒有命令不準開槍。"
借著晨霧的掩護,趙大勇帶著五名戰士匍匐前進到一處小土坡上。從這個角度,整個機場儘收眼底。
機場跑道在晨光中泛著灰白的光,五架九七式戰鬥機整齊地排列在停機坪上。正如李大牛所說,哨塔上的日軍哨兵抱著槍打盹,巡邏隊剛剛轉過拐角,至少要二十分鐘才會回來。
但趙大勇的目光卻被機庫旁的活動所吸引,那裡幾個穿白大褂的人正在一輛卡車旁忙碌,車上蓋著帆布,隱約可見某種金屬器械的輪廓。
"那是..."趙大勇眯起眼睛。
"像是醫療設備。"身旁的隊員小聲說,"鬼子在機場設臨時醫院?"
趙大勇搖搖頭,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那些"白大褂"走路姿勢挺拔,動作利落,明顯是軍人偽裝。而卡車帆布下露出的金屬管,怎麼看都像是"高射機槍的底座!"他心頭一震,"這不是醫院,是偽裝的高射炮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