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勇背著繳獲的槍支彈藥,快步穿過楊家屯的小路。夜風吹過,帶著硝煙的味道,讓他想起剛才激烈的戰鬥。
他為了引開鬼子,與荷花相約在窯洞等自己,希望她會沒事吧。
沿著熟悉的山路走了約莫一個時辰,趙大勇終於來到和荷花約定的窯洞前。
這時,四周一片寂靜,窯洞前根本沒有荷花的影子。她不會沒有過來吧?趙大勇眼神裡滿是焦急。
“荷花!”他喊了一聲。
聽到趙大勇的呼喊,荷花從窯洞裡鑽了出來,看到趙大勇平安歸來,眼眶一下子紅了,小跑著迎上去:
“勇哥,你可算來了!我在這兒等好久了,還以為......”
“沒事沒事,鬼子已經消滅了,但耽誤了些時間。”趙大勇笑著安慰她,“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荷花這才注意到趙大勇胳膊上的繃帶,急得直掉眼淚:“你受傷了?快讓我看看!”
“小傷,已經包紮好了。”趙大勇不想讓她擔心,岔開話題,“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荷花目光仍然盯著他的手臂的傷口處,一臉的柔情,她關心地問道:“勇哥,傷口還痛不痛?要不要我給你重新包紮?”說罷好像還沒回答趙大勇的問話,眨著大眼睛扭頭問:
“是什麼好消息?”
“你爹,已經答應跟著民兵團的王隊長去虎頭村暫住。所以,你不用再擔心他的安危,等我回連隊報到後,就帶你來找他。”
趙大勇的話剛說完,荷花激動地拉著他的手,追問著:
“真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於是,趙大勇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對荷花說了一遍。兩人邊走邊聊,趁著夜色不停地趕路。
荷花聽著趙大勇將打鬼子的經過講得繪聲繪色,她的心情也隨之起伏不定。她嬌聲說道:
“勇哥,我也想和你一起打鬼子,為被鬼子殺害的鄉親們報仇…”
趙大勇聽了不禁啞然失笑,這小妞以為打鬼子很簡單嗎?心裡須然這麼想,但嘴上卻笑道:
“其實打鬼子不一定非上戰場,在後方也可以,譬如做衛生員或後勤保障工作等等,也是一樣為抗戰貢獻自己的力量…”
晨曦初露,山野間空氣清新。兩人迎著朝陽,踩著露水,奔走在山村的小道上。
不知不覺,他們回到了黑風寨的山腳山。
晨光撥開山間薄霧,黑風寨的了望哨突然響起梆子聲。正在操練的戰士們齊刷刷轉頭,隻見山道上兩個人影踏著露水走來,其中一人背著繳獲的槍支,在朝陽下泛著冷光。
"趙連長!趙連長還活著!"眼尖的戰士扯著嗓子大喊,操練的隊伍瞬間炸開了鍋。
戰士們扔下手中的木槍,撒開腿朝著山道狂奔,塵土在腳下飛揚。
趙大勇剛轉過彎,就被迎麵衝來的戰友們團團圍住。李大牛鐵塔般的身軀猛地撲過來,熊抱差點把他勒散架:
"連長!可算把你盼回來了!我們都以為你犧牲了…"
這個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此刻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哭腔。
"讓讓!讓讓!"
人群外傳來熟悉的吼聲,指導員牛劍鋒分開眾人擠進來。他摘下眼鏡使勁擦了擦,上下打量著趙大勇,突然狠狠捶了他一拳:
"好你個趙大勇!消失一個多月,不知道連隊裡多少人夜裡睡不著覺?你怎麼不捎個消息回來?"話雖嚴厲,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指導員,這真不能怪我,掩護宋大偉和娟子撤離,我在水裡衝下了懸崖急流,被荷花和他爹救起來時,我竟然失憶了…”
趙大勇向指導員講述著自己的經曆,眾人聽得膽顫心驚。
“回來就好,你失蹤的這段時間,團裡也沒派連長過來,徐團長堅信你不會那麼容易犧牲…”
牛劍鋒強忍著眼眶的淚水講述著。
“勇哥,這次真的是好運,不是我發現他在河裡漂著,恐怕…”
這時人群裡傳來一個女聲,大家這才注意到站在趙大勇身後的荷花。她穿著補丁摞補丁的粗布衣裳,卻難掩清秀麵容,晨光為她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
戰士們麵麵相覷,突然爆發出起哄聲:"趙連長行啊!打鬼子還帶回來個漂亮媳婦!"
荷花聽到戰士的話,臉蛋羞紅如紅蘋果似的。她不由低下了頭。
“彆亂起哄,荷花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許亂說玷汙彆人的清白…”趙大勇板起麵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