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低沉,如墨的天空中隻有稀疏的星子,在雲層間隙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是被黑暗吞噬的孤獨旅人。
四周一片靜謐,隻有一陣陣蟲鳴聲傳入耳中,此起彼伏,像是大自然在夜幕下演奏的一場交響樂。
趙大勇靜靜地背靠在一棵大樹的樹杈上,樹乾的紋理粗糙而堅實,給他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他微微張開雙眼,目光四周搜索著,看到戰友們都安靜地躺靠著在四周的樹上休息。他的內心稍稍安下心來。
趙大勇想著明天的安排,現在鬼子肯定在附近瘋狂地搜尋他們。白天容易暴露身份,還是淩晨時分行動吧。讓大家換上鬼子的軍服,就算碰到鬼子也可以給他們來個以假亂真…
正當他想得入神時,耳邊隱約傳來遠處山林裡斷斷續續的槍聲。飛虎隊員們一下子都睜開了眼睛,大家都機警地打量著附近,每個人都不發出一點聲音。
突然,右側灌木叢傳來枝葉摩擦聲,李大牛一個激靈端起輕機槍,卻見兩隻野山羊受驚竄出,蹄子踩斷枯枝的脆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都打起精神,看來鬼子就在附近,咱們整理裝備準備離開…”趙大勇壓低聲音,他剛說完。
李大牛突然伸來一枝枯枝,碰了碰他的手臂,然後指向左前方。趙大勇抬頭一看,那裡有幾束手電筒的光柱,在密林深處時隱時現,伴隨著模糊的日語交談聲。
他馬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輕輕地按下手槍保險栓。眾人立刻作好作戰準備,他們隱藏在樹上,如果不發出聲響,估計鬼子你不會料到。
腳步聲越來越近。日軍巡邏隊的軍靴聲清晰了起來,而且還有軍犬的鼻息聲甚至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就在巡邏隊即將踏入射程時,東側山坡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槍響,像是土槍的悶響。
日軍士兵瞬間調轉方向,用日語大喊著“什麼人”衝了過去。
趙大勇心頭一動:“是獵戶還是農兵隊?”他打了個手勢,大家紛紛下到樹下。
趙大勇一揮手,作出一個跟蹤的手勢,眾人貓著腰尾隨而去。
穿過一片荊棘叢,前方豁然開朗,隻見五六個穿著粗布衣的漢子正舉著土銃和砍刀,與三名日軍士兵纏鬥著。
其中一個戴氈帽的壯漢掄起柴刀砍斷了軍犬的脖子,鮮血濺在他滿是皺紋的臉上。
趙大勇見到此情景,對王二虎和李大牛作了一個出擊的手勢。
兩人馬上抽出匕首,竄了出去,三兩下,便了結了三個鬼子巡邏兵的性命。
“老鄉!”
趙大勇輕聲喊道,
“你們是獵戶還是民兵隊的?大晚上在密林裡乾啥?”
戴氈帽的漢子,拿著的土銃槍口還冒著一絲絲青煙,
“你們是什麼人?”他的口音帶著濃重的地方特色,眼神裡滿是警惕。
趙大勇連忙亮出兵證:“我們是獨立連飛虎隊,我叫趙大勇,在大山裡和鬼子打遊擊呢。”
壯漢名叫程民順,是附近牛角村的民兵隊長。他警惕地瞥了一眼趙大勇的證件,滿帶戒備地說道:
“我們是這裡附近村子的獵戶,不是什麼民兵隊的人…”
趙大勇不以為然地點點頭,關心地說道:
“這山裡有不少鬼子,你們還是趕快下山,不然碰上了,他們肯定會害傷你們…”
另一個民兵隊員聽到趙大勇是八路軍,他可沒有多想,接著說道:
“我們知道,前天鬼子騎兵進了村,搶了糧食還燒了兩間屋,我們正打摸黑來找到他們,殺他們幾個報仇呢!”
程順民聽了板起臉訓斥著:
“柱子,你說啥呢?彆亂說話!”
柱子也不樂意了,嘟囔著嘴支吾著:
“俺又沒有說錯,你是隊長也不能對我這樣說話吧?”
趙大勇聽了淺笑著,知道程順民心裡所想。他也不介意,隻是沒想到對方真是民兵隊的,看樣子對方還是個隊長?
於是,他也沒有點破,也不再追問,現在最重要是離開這裡。
“幾位老鄉,趕快離開,你們剛才的槍聲肯定驚動了鬼子,他們一定向這邊包圍過來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啦…”
他說完,馬上又對李大牛說道:
“大牛,咱們往右邊走,開兩槍,將鬼子引開,讓老鄉能安全離開…”
“是,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