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勇的身影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弧線。他手中的駁殼槍噴吐著火舌,每一發子彈都精準地射向日軍機槍手。
敵人的火力果然被他吸引,密集的彈雨追著他的腳步,在泥土上濺起一串串煙塵。
"趙連長!危險快回來…"
程順民嘶吼著想要跟上,卻被身旁的戰士死死拉住。
"快帶鄉親們走!這是命令!"
趙大勇一個翻滾躲到半截土牆後,子彈幾乎擦著他的頭皮飛過。他摸了摸腰間,隻剩最後一個彈匣了。
其他的飛虎隊成員也紛紛仿效趙大勇,一邊開槍一邊往他的掩體走去。
小鬼子的火力完全被趙大勇他們吸引開。程順民看到鬼子火力轉移,馬上組織村民貓著身體穿過鬼子這個火力點。
遠處傳來孩童撕心裂肺的哭聲。趙大勇從牆縫中看到,那個抱著布偶兔子的男孩摔倒在路上,身後的老人想去拉他,卻被子彈擊中肩膀。
"畜生!"趙大勇雙眼充血,猛地站起身,對著日軍機槍陣地打光最後一梭子彈。一名日軍機槍手應聲倒下,但另一挺機槍立即調轉槍口。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廣元帶著三名戰士從側麵突襲日軍陣地。他們手中的手榴彈在空中劃出死亡的弧線。
"轟!"
爆炸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日軍機槍頓時啞火。
"連長,撤!快撤!"李廣元大喊著向趙大勇招手。
趙大勇箭步衝向摔倒的男孩,一把將他抱起。孩子的布偶兔子掉在地上,他掙紮著要去撿:
"兔兔...奶奶給的..."
一顆子彈打在布偶上,棉花四濺。趙大勇將孩子的頭按在胸前,彎腰疾奔。他能感覺到子彈擦過衣角的灼熱,能聽到身後戰士中彈倒地的悶哼。
當他們終於衝到峽穀口時,趙大勇發現情況比想象的更糟。呂海亮正指揮戰士們用石頭壘起簡易工事,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傷員。醫護兵滿手是血,正給一個腹部中彈的戰士包紮。
"還有多少彈藥?"
趙大勇喘著粗氣問。
呂海亮抹了把臉上的血和汗:
"平均每人不到十發,手榴彈全用光了。"
趙大勇望向峽穀深處,村民的隊伍正在民兵護送下緩慢前進。老人、婦女、孩子,每個人臉上都寫滿驚恐。
更遠處,日軍的增援部隊已經點亮火把,像一條毒蛇正向他們遊來。
"必須再拖住他們至少半小時。"趙大勇沉聲道,"讓鄉親們走遠些。"
他環顧四周,飛虎隊十人已犧牲三人,剩下的也都掛了彩。李廣元額頭被彈片劃開一道口子,半邊臉都是血。
"檢查武器,準備白刃戰。"
趙大勇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把刺刀都裝上。"
戰士們沉默地執行命令。金屬碰撞聲在夜色中格外清脆。趙大勇將自己的最後一顆子彈壓入彈倉,這是留給他自己的。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軍號聲。趙大勇猛地抬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是八路軍的衝鋒號!
"是二虎!四排來了!"
呂海亮激動地大喊。
峽穀另一側的山坡上,突然亮起數十支火把。王二虎粗獷的吼聲在山穀間回蕩:
"小鬼子!你爺爺在此!"
緊接著,密集的槍聲從日軍側翼響起。正在推進的日軍隊伍頓時大亂,火把四處散落。
趙大勇立刻抓住戰機:
"全體都有!衝鋒!"
剩下的七名飛虎隊員如同出籠猛虎,端著刺刀衝向混亂的日軍。
趙大勇衝在最前麵,刺刀在月光下閃著寒光。一名日軍軍官剛舉起手槍,就被他一刀捅穿喉嚨。
王二虎帶領的四排戰士如神兵天降,從山坡上衝殺下來。他們手中的步槍噴吐著火舌,手榴彈在敵群中炸開朵朵死亡之花。
"連長!俺沒來晚吧!"
王二虎一槍托砸碎一個鬼子的下巴,憨笑著問。
"再晚點就可以給我們收屍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