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言覺得,這終究還是他這個一家之主的錯。
“雲笙,這麼多年都是為父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的母親和弟弟,也虧待了你。可你弟弟他......他已經死了。你要怪,就怪我吧。”
這麼多年,葉夫人母女一直對外宣稱葉遠恒早夭,讓父親覺得唯一的兒子沒了,也絕了尋找弟弟的念想。
而另一邊卻對葉雲笙說,葉遠恒並沒死,而是在她們的手中,用此來脅迫葉雲笙。
葉雲笙還清晰的記得,兒時,葉夫人用一副卑劣地嘴臉對她說:“如果你敢將你弟弟還活著的事告訴你父親,那我就讓那個小雜種真的變成一個死人,到時候,看你父親是信你還是信我。”
而如今,葉夫人的手段還是一貫的高明,她自然地把矛盾直接推向了父親。
可她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可以被她隨意揉捏的葉雲笙。
得知真相之後,她再也不會被她們威脅。
父親固然有錯,但隻是錯在被她們蒙蔽,輕信了這對惡毒的母女。
她不怪父親。
因為葉雲笙知道,這些年父親雖嘴上不提,但內心卻一直自責。
母親鸞櫻雖為妾室,出身也不好,可父親依然不顧宗親和葉夫人反對,把母親和弟弟的靈位放到葉家的宗祠,那時葉雲笙便知道,父親是真心疼愛母親的。
她看見過父親偷偷的在宗祠裡,望著母親和弟弟靈牌發呆。
從那之後,父親便一心朝政,再無納妾,就連通房也沒再有過。
他的日子並不好過,也已經受到了懲罰,看著父親自責懊惱的樣子,葉雲笙心中酸楚。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葉夫人母女。
葉雲笙眼中的疼惜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淩厲。
她看著葉夫人,她真的是惡心又好笑。
“看來,葉夫人是沒把遠恒沒死的事兒告訴父親了?”
此話一出,葉夫人眸色微顫,閃過一絲驚惶,心中忐忑,卻極力的保持著麵色的平靜。
而一旁的葉尚舞卻沉不住氣了,她已經完全沒有了剛剛的氣焰,眼神不停的躲閃,手中的絹帕被擰成一團,畏畏縮縮地坐回了母親的身旁。
“怎麼?姐姐,你很緊張?”
葉夫人注意到了葉尚舞的失態,坐直了身子擋在葉尚舞前麵。
“雲笙,你誤會了,你姐姐她應該是聽到遠恒的事,有些感觸,畢竟那也是她的弟弟。”
葉九言以為自己聽錯了,剛剛還陷入悲傷的他瞬間提起了精神。
他現在滿腦袋都是剛剛雲笙的話,完全沒注意葉夫人母女的失態。
他看著雲笙,瞪大眼睛,想再確認一遍。
葉九言聲音略帶顫抖,“笙兒,你剛剛說什麼?遠恒他...沒死?”
“是的......”
還沒等葉雲笙說完,葉夫人便打斷她的話。
“老爺!”葉夫人站起身,走到葉九言的身前,“雲笙年紀小,思弟心切,說了些胡話,您怎麼還能和她一樣胡鬨?當年我是親手埋葬了櫻妹妹和遠恒,這還能有錯?”
葉九言眉心微顫,此時的他早已亂了心神,不知道到底誰說的才是事實。
他定睛望著雲笙,滿眼儘是期盼。
此時他多麼希望雲笙說的是真的,他和鸞櫻的兒子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