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
這兩個字刺進葉夫人的耳朵裡,如同萬箭穿心。
雖然她和葉九言是皇帝賜婚,但她從小就一直愛慕著葉九言。
年輕時的葉九言高中狀元,成了朝中的新晉之才。
他樣貌出眾,身姿挺拔,才華更是橫溢過人。
蘇綺落的父親在朝中擔任內閣閣老,得知女兒中意葉九言後,也想拉攏這個狀元郎為自己所用,便向先皇求娶賜婚。
先皇本也看中了葉九言,想把自己的五公主賜給他。
可奈何五公主心有所屬,而蘇閣老又是朝內的肱股之臣,無奈之下,隻好答應賜下了這門婚事。
蘇綺落知道葉九言不喜歡自己,但她堅信,隻要他心裡沒有彆人,就一定會慢慢的愛上自己。
在他們大婚第三年,她生下了葉尚舞,可好景不長,鸞櫻闖進了他們的生活。
雖說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可她每每看到葉九言望向鸞櫻的眼神時,就瘋狂地嫉妒不已。
那種眼神是她從來都沒看到過的,那種疼惜,那種憐愛,那種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欲望。
她知道,葉九言是真的愛上鸞櫻了。
而當時的葉九言,在朝中也是青雲直上,很快就坐上了最年輕丞相的位置。
他在朝中的地位舉足輕重,雖說還得仰望著父親的扶持,但也已經有了自己的勢力。
每當夜深人靜,蘇綺落獨自一人在房中時,想到葉九言此刻在鸞櫻的房間裡溫存,便會害怕到驚醒。
如果鸞櫻真的為葉九言生下一兒半女,以後丞相府恐怕就會變天了。
果然,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沒過多久,就傳出了鸞櫻懷孕的消息,而且懷得還是雙胎。
葉九言高興得大宴葉府,扶她從通房變成了妾室,這是她懷舞兒的時候都沒有過的待遇。
如果鸞櫻的雙胎是兒子,恐怕她這個當家主母,也隻剩一副軀殼了。
她越想越害怕,於是她開始計劃,絕不能讓鸞櫻生下孩子。
她那麼愛慕葉九言,可他卻口口聲聲稱鸞櫻為愛人。
她那麼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淪落到現在如此卑微的地步,是葉九言把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葉夫人眼角噙著淚,冷冷哼笑,“愛人?鸞櫻是你的愛人,那我算什麼?我為你生下女兒,為丞相府殫精竭慮二十載,我又算什麼?”
葉夫人情緒激動,聲音也逐漸揚起,“當初我父親扶你青雲誌,你如願坐上你的第一丞相,原來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做你的踏腳石,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是不是?”
“我從來都沒把你當做踏腳石,你是我葉府的當家主母,這是不變的事實。”葉九言回懟,“我敬你信你,雖然不能給你全部的愛,我也是儘全力保持你的顏麵,可你為什麼要害死鸞櫻和我的孩子們?”
“因為她們都該死!”
葉夫人眼尾猩紅,沒有了哭啼。
“她們搶走了你對我和舞兒的愛,鸞櫻隻是個賤婢,她憑什麼和我共侍一夫,她憑什麼可以給你生兒子,憑什麼?”
葉九言:“因為我愛她。”
此言一出,葉夫人被震懾失聲,房間頓時又寂靜下來。
“我愛她,隻有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男女之情,什麼是夫妻之間的尊重和平等,而你,平時仗著蘇家的地位,對我屢屢抨擊打壓,而我,也感恩蘇閣老對我的提攜,對你百般忍讓。可沒想到我的懦弱和縱容,讓你傷害了鸞櫻和孩子們。”
“錯的是我,卻連累了鸞櫻。”淚從葉九言的眼尾滑落。
許是剛才的血嗆到了喉嚨,葉九言輕咳幾聲。
“父親,你沒事吧?”葉雲笙關心問道。
葉九言閉著眼,搖了搖手。
他深吸一口氣,下了決心喚道:“來人,從今以後,夫人和大小姐從族譜除名,發配到汴州的寒雲寺,出家為尼,從此再不許踏入葉府半步。”
葉夫人和葉尚舞聽到後,當場傻了眼。
她沒想到,葉九言當真為了鸞櫻,做到如此決絕的地步。
“葉九言,你不能這麼對我。”葉夫人撕心叫喊。
“如果當初沒有我父親,你怎麼會有今天的地位?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負心漢。”
此話一出,葉雲笙和清南風頓感不自在,在他們的印象中,葉夫人一直都對葉九言恭敬萬分,這還是第一次聽見葉夫人這麼和父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