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彌漫著一股劣質煙草和鐵鏽混合的氣味。
季瑤被按在後座中間,左右兩邊的日不落人都用粗糙的大手鉗著她的胳膊。
他們的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布料摩擦著她的皮膚,留下火辣辣的疼,季強也坐在一旁。
季強以為日不落人就是他最大的依靠。
他看了看幾個凶神惡煞的日不落人,一臉討好的問道“幾位大哥,這是要打算把我們帶到哪裡去呀?”
其中一個男人惡狠狠的說道“當然是要把你們帶到日不落去了。”
“放開我!白舒燁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也根本就不可能會把我帶過去!”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倔強地仰著頭,試圖從後視鏡裡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可玻璃上蒙著層灰,隻能看見遠處道路縮成一條細線,白舒燁的車早沒了蹤影。
“白舒燁?”左邊的絡腮胡突然低笑起來,口音裡帶著生硬的卷舌音。
“那個被卡車攔住的可憐蟲?他現在大概正對著方向盤罵娘呢。”
右邊的刀疤臉突然伸手,粗暴地扯掉她的發卡。
烏黑的長發散下來,遮住了她的臉。
“小美女,彆費勁了。到了港口,你就知道什麼叫聽話了。”他的指尖劃過她的臉頰,帶著冰冷的金屬質感——季瑤這才發現他食指上戴著枚生鏽的鐵戒。
季強被押著坐在後排座上,此刻看著前排座位上的季瑤,眼裡是她從未見過的慌亂。
他的心裡有一股不安湧上來,剛出虎口又進了狼窩。
我這乾的都是什麼事兒呀?
他開始後悔自己不僅害了季瑤,也害了自己。
“瑤瑤,彆跟他們硬來!”他的聲音發顫,“他們要的是……”
“閉嘴!”開車的男人猛地拍了下方向盤,喇叭發出刺耳的鳴叫。
季強的話被打斷,嘴唇哆嗦著,最終還是低下了頭,肩膀垮得像被抽走了骨頭。
季瑤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她注意到車座底下露出半截鐵鏈,鏈環上沾著暗紅色的汙漬。
窗外的景象越來越荒涼,路燈漸漸稀疏,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集裝箱和吊臂,港口的腥鹹氣味順著車窗縫隙鑽進來。
絡腮胡從懷裡掏出塊黑布,在她眼前晃了晃。
“睡一會兒吧,醒來就到地方了。”
她突然想起白舒燁昨天遞給她的那支鋼筆,說“遇到危險就按筆帽頂端,我能通過筆的定位找到你!”。
此刻那支筆正彆在她的牛仔褲口袋裡,隔著布料,她能摸到那個小小的凸起。
當黑布即將蒙住眼睛的瞬間,季瑤猛地曲起膝蓋,狠狠撞向右邊刀疤臉的襠部。
在男人吃痛的悶哼聲中,她左手掙脫出來,指尖死死按向口袋裡的鋼筆——
“嘀”的一聲輕響,細微得幾乎被車廂裡的咒罵聲淹沒。
但季瑤知道,白舒燁一定能根據自己筆裡的定位找過來。
季瑤心中暗叫不好,趁著港口人多雜亂,她毫不猶豫地打開車門,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猛地跳下車,然後撒腿就跑。
“老大,不好了,那妞兒跑啦!”刀疤臉突然大喊一聲,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驚慌。
“什麼?”另一個男人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他怒罵道,“媽的,這臭娘們兒居然敢跑,給老子追!”
說著,他立刻從座位上彈起來,一邊四處張望著,一邊下達命令。
季瑤沒跑多遠就被幾個男人追上來將她團團的圍住。
季瑤緊張的後退。
“你們彆過來!”
“嗬嗬,想跑,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帶頭的男人一臉得意的說道
“各位大哥,我跟你們無冤無仇的,你們為什麼要抓我?沈敬之給你們多少好處?我加倍的給你們,隻要你們放了我。”季瑤連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