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見丈夫罵得凶,不樂意了,護在兒子身前:“風雲!你少說兩句!兒子都這樣了,你還罵他?他心裡苦啊!看到自己兒子管彆人叫爸,哪個當親爹的能好受?那季瑤也是,離婚了就安分點,非要挑這種日子刺激我們靖兒…”
“你就是這麼慣著他的!”歐陽風雲的火氣一下子轉移到了妻子身上,“要不是你從小到大一味溺愛,他能變成今天這樣不分輕重、感情用事的樣子?整天就知道女人女人!一點大局觀都沒有!歐陽家將來怎麼交到他手上?”
“我慣的?兒子難道不是你歐陽風雲的種?”陳晨也急了,“你整天除了公司就是公司,你管過兒子多少?現在出問題了就全怪我?是,季瑤是不好,但那也是你兒子當初死活要娶的!”
“那我現在讓他離她遠點有什麼錯?讓他以事業為重有什麼錯?”歐陽風雲氣得臉色發白。
指著歐陽靖,“你看看他!有一絲一毫像我歐陽風雲的兒子嗎?為了個女人要死要活,爛泥扶不上牆!”
“你說誰是爛泥?!”歐陽靖被這句話徹底刺痛,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在你眼裡我就永遠都不行!比不上你那些精明能乾的手下!連我喜歡的女人你都要管!你除了會逼我,還會什麼?”
“我逼你是為了你好!為了這個家!”歐陽風雲捂著胸口,呼吸開始急促,臉色由白轉青,“你…你這個逆子…”
“為了我好?哈哈…都是為了你的控製欲!你的麵子!”歐陽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風雲!風雲你怎麼了?”
陳晨首先發現丈夫不對勁,隻見歐陽風雲身體搖晃,手指顫抖地指著歐陽靖,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聲音,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冷汗瞬間布滿了額頭。
“爸?…爸!”歐陽靖的醉意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醒了一半。
歐陽風雲眼前一黑,猛地向後倒去,重重摔在地毯上,失去了意識。
“風雲!”
“爸!”
陳晨的尖叫和歐陽靖的驚呼同時響起。
剛才還充滿爭吵聲的豪華客廳,瞬間陷入一片死寂,隻剩下歐陽風雲粗重而不均勻的呼吸聲,以及陳晨壓抑的哭聲。
歐陽靖看著倒在地上麵如死灰、人事不省的父親,巨大的恐懼和悔恨像一隻冰冷的手,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
酒,徹底醒了。
“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啊!”陳晨哭喊著推了兒子一把。
歐陽靖這才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手指顫抖得幾乎握不住,好不容易才撥通了急救電話,語無倫次地報了地址。
他癱坐在地上,看著母親抱著父親哭泣,看著父親毫無生氣的臉,耳邊回響著自己剛才說的那些混賬話…
幾分鐘後,窗外傳來了急促的救護車鳴笛聲,由遠及近,刺破了豪宅區的寧靜。
紅藍閃爍的燈光透過落地窗,映在歐陽靖慘白的臉上,也映照出這個看似堅固的豪門之下,早已裂痕叢生的不堪一擊。
這個七夕之夜,對於歐陽家而言,注定是一個徹底的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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