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靖一咬牙，終於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響了很久，就在他以為對方不會接聽，即將自動掛斷的時候。
通了。
那邊傳來季瑤平靜甚至有些清冷的聲音：“你好，請問有什麼事？”
“季…季瑤…”歐陽靖的聲音乾澀得厲害，帶著前所未有的卑微和懇求？
“我…我爸…腦溢血，在醫院…醫生說他…不行了…隻有…隻有你能救他…”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然後季瑤的聲音傳來，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絲清晰的疏離：“歐陽先生，你找錯人了。我隻是個普通醫生，不是神仙。抱歉，我無能為力。”
“不！季瑤！求求你！”歐陽靖幾乎要跪下來。
對著電話哀求，“我知道我錯了！我不是人！我混蛋！我跟你道歉！你怎麼罵我打我都可以！但求求你救救我爸！他是安安的爺爺啊！看在過去的情分上，看在時安的份上…”
提到兒子，電話那頭的季瑤似乎有了一絲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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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她像是想起了什麼，語氣更冷：“情分？歐陽靖，我們之間還有情分可言嗎？在你說出那些話之後？對不起，我很忙。”
“等等！彆掛！”歐陽靖徹底慌了。
語無倫次，“是醫生說的！隻有你能做這個手術！隻有你了！季瑤…不，季醫生！醫者父母心！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我給你錢！歐陽家所有的錢都可以給你！隻要你救我爸！”
電話裡傳來季瑤一聲極輕的冷笑，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話。
“歐陽靖，在你眼裡，什麼都可以用錢買到，是嗎？包括人命，包括尊嚴？”她的聲音裡帶著深深的疲憊和失望，“很抱歉，我的醫術，不賣給你。”
說完，電話被乾脆利落地掛斷了。
“嘟…嘟…嘟…”
忙音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歐陽靖心上。
他無力地垂下手，手機“啪”地一聲掉在地上，屏幕碎裂。
他靠著牆，緩緩滑坐到地上，雙手插入頭發裡，發出了絕望又悔恨的嗚咽聲。
陳晨看到兒子的樣子，明白了結果，頓時癱軟在地，嚎啕大哭：“老天爺啊！這是報應啊！是我們的報應啊！”
周圍的醫生護士看著這一幕，無不唏噓搖頭。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卻穩定的腳步聲從走廊另一端傳來。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一個身影匆匆走來——是白舒燁。
他顯然是接到消息趕來的，神色凝重。
他沒有看癱坐在地的歐陽靖，而是直接走向主治醫生，快速低聲交流了幾句，了解了具體情況。
然後，他拿出手機，走到一邊，撥通了一個電話。
他的聲音很低，聽不清具體內容，但語氣充滿了尊重和懇切。
過了一會兒，他掛斷電話，走了過來。
歐陽靖抬起頭，猩紅的眼睛帶著一絲茫然和最後的希冀望向他曾經羞辱過的男人。
白舒燁看著他，眼神複雜，最終還是歎了口氣，沉聲說：“我聯係了瑤瑤。她沒有答應，但是…她說了，她會以醫生的身份，先看歐陽伯伯的全部檢查報告和影像。立刻把所有的資料準備一份電子版，發到我手機上。”
這不是承諾，但這幾乎是黑暗中的唯一一絲微光。
歐陽靖像是被打了一劑強心針，連滾爬爬地起來，嘶啞著指揮秘書和醫生：“快！快把所有的資料！ct、ri！所有的！立刻整理好發過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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