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和姥爺倆位白發蒼蒼的老人促膝長談了整整一夜沒合眼,他們這對並肩作戰過的老戰友、情同手足的老兄弟,聊起天來比久彆重逢的熱戀情侶還有說不完的話題。劉歡頌看在眼裡,為了不打擾他們老兄弟暢快敘舊,特意熱情地邀請了奶奶、姥姥還有老姨一家去我們家做客。回家的路上,劉歡頌興致勃勃地拉著我去了村裡的供銷社,精心挑選了好多新鮮的好菜,還自告奮勇地親自下廚,麻利地做了一桌子香噴噴的好菜。
接到歡頌的電話我就趕緊趕來了,老姐姐我這不算來晚吧?話音未落,精神矍鑠的二奶奶就親昵地挽著硬朗的二爺爺的胳膊笑眯眯地走了進來。爺爺奶奶連忙滿臉歡喜地迎上前,奶奶更是親昵地拉著二奶奶的手笑道,不晚不晚,熱騰騰的飯菜剛端上桌,快過來坐。
我和劉歡頌在廚房聽見動靜也趕緊跑了出來,劉歡頌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說道,二奶奶,二爺爺今天可得放開了陪著我爺爺奶奶多喝兩杯啊?我這兒還有一個拿手菜就好了,奶奶您先招呼著大家上桌吧。
歡頌啊!我和你關叔順路過來看看孩子。呀!怎麼這麼多親戚在啊?楊叔,楊嬸你們啥時候從山東回來的?嶽母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響起,讓我清晰地感覺身邊的劉歡頌像是瞬間換了一個人。
她原本臉上燦爛的笑容突然間就像被凍住般消失得無影無蹤,胸口劇烈起伏著,呼吸也變得格外急促,那雙原本清澈的雙眼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得赤紅,像是有洶湧的情緒在眼底翻湧。
下一秒,劉歡頌猛地渾身一僵,像是被什麼東西攫住了般,脖頸生硬地轉向嶽母,眼神陡然變得渾濁又凶狠,完全沒了方才的半分溫和。她猛地往前躥了半步,枯瘦的手指死死指著嶽母的鼻子,聲音也變得尖細又嘶啞,完全不像她自己的嗓音:“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還有臉踏進門來?我對你那麼好,我這才過世沒幾年你怎麼就改嫁了?你怎麼能忘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呢?”
她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著,嘴裡的話像連珠炮似的往外砸,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怨毒:“忘恩負義的東西!你以為這家人還能容你?我告訴你,隻要我在,就沒你站的地方!”
滿屋子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呆住了,二爺爺手裡的煙袋“啪嗒”掉在地上,奶奶下意識地把二奶奶往身後拉了拉,嶽母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關叔皺緊眉頭想上前,卻被劉歡頌那雙眼赤紅的眼睛嚇得頓住了腳步。電磁爐上的鐵鍋“哐當”一聲從上麵滑下來,滾燙的湯汁濺在地上,冒著白氣,像屋裡驟然凝固又炸開的空氣。
二奶奶伸出微微發顫的手指著劉歡頌,滿臉震驚地失聲說道,歡頌這舉止神態,怎麼跟當年的福林那麼像啊?傳東,快!趕緊想辦法把歡頌打暈,可不能任由她這麼瘋鬨下去,時間長了,她的腦子會徹底亂掉、精神錯亂的!
這種神神叨叨的事情,在我一貫的思想裡,向來都屬於荒誕不經的封建迷信,要不是今天親眼目睹這詭異的一幕,我是真的無法相信這一切是活生生發生的現實。我整個人像被釘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愣著,二奶奶連喊了我三遍,我才猛地回過神來,慌忙之中抬手打暈了還在嘶吼的劉歡頌。見我小心翼翼地抱著癱軟的劉歡頌進了裡屋,奶奶趕緊快步走過去,輕輕拍著哭成了淚人的嶽母的後背安慰起來。
親家母,你可千萬不要生歡頌的氣啊?你難道沒看出來,歡頌剛才那狀態是完全不對勁的嗎?
二奶奶也緊跟著走了過來,語氣沉重地安慰道,是啊!張梅,你仔細想想,歡頌剛才的言談舉止,是不是跟福林活著的時候一模一樣?
嶽母被嚇得麵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慌忙不迭地追問道,二嬸,那……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二奶奶眉頭緊鎖,麵色凝重地說道,得叫小靜來幫忙,她認識一個很有道行的老神婆,或許能有辦法。
嶽母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遲疑著說道,可是……可是我跟小靜她倆……
二奶奶沒等嶽母把話說完,就急忙開口反駁道,嗨,小靜畢竟是歡頌的親姑姑,血濃於水,就算平日裡關係再不好,這種時候她也不可能見死不救的!就這麼定了,我這就給她打電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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