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發小們,除了張鳳嬌二胎添了個白白胖胖的兒子外,其他人膝下都是粉雕玉琢的女兒。我們這幫人一湊到一塊兒,總愛嘰嘰喳喳地比一比,看誰家的小姑娘最水靈、最漂亮。
我家小冉剛出生那會兒,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確實算不上好看。可隨著時間一天天溜走,這丫頭越長越出挑,眉眼間竟和我有了九分相似,我也沒想到精女版的小“我”,著實驚豔了身邊所有人。尤其是陳虹雨,每次見了小冉都直咂嘴,嚷嚷著非要回家再“造”個帥氣兒子,將來定要讓我家姑娘做她的兒媳婦兒,惹得大家一陣哄笑。
張鳳嬌的女兒小鳳是這幫孩子裡最大的,性子也最穩重,每次聚會,都是她像個小大人似的,細心照看著一群到處亂爬的小妹妹們。可今天的小鳳卻一反常態,情緒低落地縮在角落裡,一聲不吭,那雙往日裡總是亮晶晶的眼睛也黯淡無光。
劉歡頌見狀,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柔聲問道:“小鳳,你怎麼了?是擔心媽媽不來接你嗎?彆擔心,你媽媽給病人打完針就會過來的。”
小鳳輕輕搖了搖頭,小聲說:“舅媽,我爸爸媽媽今天不會來接我了,一會兒爺爺奶奶會來。”
劉歡頌有些疑惑,追問道:“這是為啥呀?”
“哇——”的一聲,小鳳再也忍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滾落下來,她哽咽著說:“我弟弟……我弟弟得了病,爸爸媽媽帶著他去縣裡做檢查了。”
劉歡頌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趕緊安慰道:“現在去縣裡還有車呢,小鳳彆哭了,舅媽這就帶你去縣裡看弟弟,好不好?”
小鳳一聽,立刻止住哭聲,連忙站起身,胡亂抹掉臉上的淚珠,眼睛裡重新燃起一絲光亮,急切地說:“好,舅媽!”
當時,我家炕上正熱熱鬨鬨地聚著一群發小,有的圍著桌子打麻將,有的湊在一起鬥地主,還有幾個窩在電腦前玩遊戲。一聽到這事兒,大家都沒了玩鬨的心思,紛紛手腳麻利地收拾起東西,二話不說就準備一起往縣城趕。
到了醫院才知道,張鳳嬌的兒子得了一種凶險的病——再生障礙性貧血,醫生說必須進行骨髓移植才有治愈的希望。吳陳風和張鳳嬌的直係親屬們都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爭先恐後地參與骨髓配型。我們這些發小在醫生那裡了解到,捐獻骨髓對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的危害後,也都急著想出一份力。可醫院的人手實在有限,我們這些非親屬隻能先等著,等直係親屬的配型結果出來再說。看著病房裡忙前忙後的身影,為了不給張鳳嬌和吳陳風再添亂,我們悄悄地退出了醫院。
剛走出醫院大門沒幾步,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兩個熟悉的聲音在激烈地爭吵,帶著濃濃的火藥味。順著聲音望過去,原來是老姑和老太太這對母女。
隻聽老姑帶著幾分不耐煩的語氣說:“媽,我婆婆腦出血臥病在床,現在都不能自理,我整天忙得腳不沾地,得專心照顧她。我舅舅他們不管你,你就先回老房子住一段時間不行嗎?等我這邊忙完了,就立馬去找你商量以後怎麼安置你,行嗎?”
老太太一臉為難,聲音帶著懇求:“小靜啊!老房子都快倆月沒燒火了,屋裡冷得像冰窖,你讓我怎麼住啊?我就先去你家住幾天,等我找到地方就走,不行嗎?”
老姑煩躁地打斷她:“媽,邵軍他不會同意的!”
“他為什麼……”老太太剛想追問。
沒等老太太把話說完,老姑就沒好氣地打斷:“以前你沒少偷偷把我家的東西往舅舅他們家搬,邵軍早就忍無可忍了!再說,當初是你自己要跟我斷絕母子關係的,現在你還有什麼理由住我家?你現在還能自理,就先自己克服克服,等你真不能自理的時候,我自然會照顧你,畢竟你把我養大也不容易。”
“哈哈……”劉歡頌實在沒忍住,從旁邊笑出了聲,那笑聲裡帶著幾分嘲諷。
老太太一抬頭看見是劉歡頌,頓時來了火氣,指著劉歡頌的鼻子,怒氣衝衝地質問道:“劉歡頌,你笑什麼笑?”
劉歡頌雙手一攤,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諷刺,慢悠悠地說:“我笑有些人啊,為了偏心兄弟,間接害死了大兒子,硬生生逼走了小兒子,後來又為了侄女,跟兩個親生女兒也鬨到決裂的地步。如今落得這般光景,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種什麼因得什麼果,這都是她自己該得的報應,該呀!真是活該呀!”
“你……你……”老太太被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劉歡頌,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什麼我?”劉歡頌毫不退讓,繼續說道,“不想被人嘲笑,那就賴在你那些寶貝兄弟家彆出來,彆來煩我們這些不相乾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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