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立昂一聽,頓時又驚又喜,連忙點頭應下,語氣裡卻帶著幾分忐忑:“好的教授!隻是……我能力有限,怕做出來的配件達不到您的要求,反而給您添麻煩。”
“無妨。”教授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誰一上手就能做到完美,不用怕出錯。就算做得不夠好,不是還有我嗎?重要的是用心去做,每嘗試一次,都是一次進步。”
“謝謝教授!我一定會儘全力的!”齊立昂心裡的激動再也藏不住,連指尖都因期待而微微發癢。能得到教授親自指導,還能上手實踐如此重要的修複步驟,對他來說是難得的機會。
史密斯教授點了點頭,“那現在就開始吧。哦,對了,我那套造型雕刀你也可以用,都是我這些年根據修複需求,一點點摸索著定製的,用著還算順手。”
“真的可以用您的雕刀嗎?”齊立昂眼睛瞬間亮了,他早就喜歡上了那套工具,刀刃的弧度、手柄的握感都透著精致,一看就知道是修複師的“寶貝”,驚喜得聲音都高了幾分,“太謝謝您了!我一定會好好保護,絕不讓工具受損!”
教授看著他雀躍的模樣,想了想,又補充道:“算了,這套工具就送給你吧。你以後要走文物修複的路,有套趁手的工具,能少走不少彎路。”
“送、送給我?”齊立昂驚得張大了嘴,半天沒回過神。那套雕刀是教授幾十年的心血,對修複師而言,堪比“神兵利器”,怎麼能說送就送?他張了張嘴,想推辭,卻又被突如其來的感動堵得說不出話。
“嗯,拿著吧。”教授語氣雲淡風輕,“也不是什麼多貴重的東西,關鍵是能派上用場。老話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用它做出好作品,比我把它藏在盒子裡強。”
“我、我……”齊立昂感動得有些結巴,千言萬語湧到嘴邊,卻不知該怎麼表達。
史密斯教授沒讓他繼續糾結,擺了擺手催促道:“好了好了,彆在這點小事上耽誤時間。抓緊開始吧,有不懂的地方隨時問我。”
齊立昂這才咽下剩下的話,重重地點了點頭。指尖握著雕刀冰涼的金屬手柄,隻覺得沉甸甸的,那不僅是工具的重量,更是教授的期許。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忐忑,走到修複台前,對照著3d打印件和銅鏡紋飾圖,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一塊油泥,開始了自己的第一次塑形嘗試。
晴奈一直站在旁邊,將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臉上也漾開欣慰的笑容。見齊立昂準備動手,她連忙上前幫忙:幫他把油泥加熱到合適溫度,將紋飾圖鋪得更平整,還細心地遞上乾淨的濕巾,生怕他手上沾了油泥,影響塑形。而其他隊員,還圍在教授做好的油泥配件旁,對著那嚴絲合縫的銜接嘖嘖稱讚,庫克忍不住感歎:“教授這手藝,真是絕了!”
齊立昂畢竟有美術和文物修複的本科底子,從揉泥製坯到勾勒大致輪廓,動作倒也像模像樣。教授送的那套雕刀更是幫了大忙,不管是刻龍鱗的細紋,還是修龍身的弧度,總能找到最貼合的刀頭,用起來得心應手。可他畢竟是第一次獨立處理這麼精細的文物配件,經驗還是差了些:要麼是龍鱗的密度沒把控好,要麼是曲線的流暢度不夠,往往做了一半就覺得不滿意,隻能推倒重來。不過短短一個小時,他額頭就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那塊小小的補缺件,卻還是沒達到理想的效果。
更讓他困擾的是手上的手套,一直沒脫下來,可手套多少阻礙了指尖的觸感,讓他很難精準把握油泥的軟硬和紋路的深淺。齊立昂忍不住皺了皺眉,伸手想把手套摘下來,卻被旁邊的晴奈輕輕按住了手。
“立昂君,”晴奈的聲音溫柔卻堅定,“你應該試著把手套當成身體的一部分,它是你的朋友,不是負擔。用心去感受它傳遞的觸感,慢慢就會習慣的。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齊立昂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晴奈說得對,如果每次遇到需要高敏感度的工作就摘手套,永遠無法適應“戴手套作業”的要求;而現在正是鍛煉自己的好機會。他定了定神,放下摘手套的念頭,重新拿起雕刀,試著通過手套去感受油泥的細膩度,一點點調整力度。
可沒等他找到更好的手感,修複中心的下班鈴聲就響了。齊立昂隻好戀戀不舍地放下雕刀,看著台麵上未完成的油泥坯,心裡滿是遺憾,若不是時間到了,他真想再琢磨一會兒。
不過,今晚還有一件事值得期待。博物館的領導終於協調出時間,要宴請史密斯教授一行。早上胡春蘭就轉達了邀請,教授也欣然同意,正好今天的核心修複工作告一段落,這場宴會來得恰逢其時。地點就定在他們住的酒店餐廳,省去了往返的麻煩。
隊員們早就餓了。中午除了熊赳赳,其他人都為了看教授塑形錯過了午餐。回到酒店房間後,大家都飛快地洗漱、換衣服,隻想早點去餐廳。熊赳赳更是興奮得像盼著過年的孩子,早早換好衣服,在房間門口來回踱步,嘴裡還念叨著“不知道今晚有什麼好吃的”。
最後走出房間的是史密斯教授和哈羅德。教授換上了一身精致的黑色燕尾服,典型的歐洲正式晚禮服,襯得他身姿挺拔,多了幾分儒雅的貴氣;哈羅德則穿了一身剪裁得體的深灰色西裝,原本冷峻的氣質裡添了幾分俊雅。沒人想到,他們來執行緊急任務,居然還特意帶上了禮服,可見對這場宴請的重視。
相比之下,其他人就隨意多了:湯普森、庫克穿的是休閒夾克配牛仔褲,齊立昂也隻是換了件乾淨的襯衫和休閒褲,腳上還是舒服的運動鞋。
晴奈作為團隊裡唯一的女性,心裡卻泛起了嘀咕,來台北時走得匆忙,她隻帶了幾件日常穿的連衣裙,根本沒有適合正式場合的禮服。一想到要在宴會上穿得“格格不入”,她就忍不住懊惱,哪個女孩子不希望在隆重的場合展現自己的風采?尤其是她從小在倫敦上流社會長大,衣櫃裡從不缺精致禮服,可如今“遠水解不了近渴”,就算現在出去買,也來不及了。她抿著嘴,臉上的笑容淡了些,默默跟在眾人身後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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