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靜悄悄的,隊員們都在各自房間裡等著消息。三人進門的聲音很輕,卻還是驚動了所有人。一扇扇房門先後打開,湯普森、庫克、熊赳赳挨個走出來,臉上滿是關切,眼神齊刷刷落在晴奈身上。路上,哈羅德已經跟晴奈交代過,這事要對外保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彆跟其他隊員提起。
晴奈自然懂其中的道理,見大家都盯著自己,趕緊擠出一抹淺笑,“不好意思,讓大家擔心了。我今晚趁空閒去逛了逛商場,不小心把手機弄丟了,沒及時聯係上大家,真是添麻煩了。”說完,她還深深鞠了一躬。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隊員們頓時鬆了口氣,庫克率先開口,“剛才從電視裡看到報道,咱們酒店隔壁商場的地下停車場發生了槍擊事件,我還真怕你剛好在那兒,現在見到你平安回來,我們就都放心了。”
“謝謝你,庫克。”晴奈笑著搖頭,語氣自然,“我就是去逛商場買東西,怎麼會去停車場呢?”
“就是就是!”熊赳赳立刻附和,“晴奈又沒車停在那兒,純純瞎琢磨!你看我就一點不擔心,咱們晴奈心腸這麼好,上帝都得保佑她!”他這半洋不土的誇讚,說得又認真又好笑,惹得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客廳裡緊繃的氣氛瞬間緩和下來。
史密斯教授也被外麵的動靜吸引出來,他掃了一眼晴奈,淡淡開口:“都回房間休息吧,明天還有很重的修複任務,彆耽誤了工作。”
“好!”隊員們齊聲應著,紛紛轉身回了自己房間。晴奈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才跟著教授進了他的屋子。這一進去,待了很久,才眼睛紅紅的走出來。
齊立昂一直在自己房間,想等晴奈出來後跟她聊聊,可聽到她直接回了房間,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再觸碰她的傷心事,。
第二天早上,一切又恢複了往常的節奏。在史密斯教授的帶領下,全體隊員登上了博物院派來的中巴車。今天胡春蘭博士有事耽擱,沒能像往常一樣隨車來接。中巴車的司機是個很健談的本地人,一路上時不時給隊員們講台北的老典故、街頭奇聞,說得繪聲繪色,惹得大家不時哈哈大笑,車廂裡氣氛很是熱鬨。
聊著聊著,話題不知不覺就落到了近幾天的新聞上。司機像是想起什麼有趣的事,笑著調侃:“說起來,這兩天台北的停車場可是很忙!前幾天有輛轎車從高架路上衝下來,直接撞開欄杆鑽進大廈地下停車場,撞壞了好幾輛車;昨天更誇張,你們住的酒店隔壁,商場地下停車場居然發生了吊頂槍戰,聽說一長串汽車的車頂都被子彈打穿了,跟篩子似的!現在估計停車場裡的車都在‘瑟瑟發抖’,生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
可這個笑話並沒有得到太多回應,隊員們想起昨晚的驚險經曆,誰都笑不出來,隻有熊赳赳乾笑了兩聲,車廂裡頓時陷入尷尬的沉默。司機見沒人應和,也覺得無趣,隻好悻悻地轉移了話題。
齊立昂悄悄抬眼,看向坐在前排單獨座位上的晴奈,她望著窗外,顯然也沒從昨晚的事裡完全走出來。他心裡湧上一股憐惜,昨晚回到房間後,他幾乎一夜沒睡,滿腦子都是疑問。晴奈去教授房間,肯定是談昨晚的經曆,甚至可能提到了道紀會。他們為什麼一直緊追著不放?真的隻是為了天禧綱嗎?可他們下手那麼狠,分明是想把自己和教授置於死地。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天禧綱的線索很可能就此埋沒,重啟研究比登天還難,這根本是得不償失的事,他們到底圖什麼?
還有晴奈和道紀會的關係,齊立昂越想越困惑。上次兩人通電話,晴奈一聽到“道紀會”三個字,語氣就變了,心情也低落下來,他當時就敏銳地覺得不對勁;這次更明顯,晴奈跟那名道紀會槍手對話時,雖然他聽不懂日語,可從兩人的表情來看,槍手的恐慌、晴奈的嚴肅,還有後來兩人語氣裡的熟稔,都說明他們談及的內容是雙方都清楚的舊事。這一切都在證明,晴奈和道紀會之間,一定有著不為人知的淵源。
昨晚他一直等著晴奈會來找他,哪怕隻是打個電話,跟他哭訴一下昨晚的遭遇也好,可直到天亮,都沒等到任何消息。他甚至好幾次摸起手機,想主動聯係她,可最後還是忍住了。他知道,這種事如果晴奈想告訴他,自然不會隱瞞;如果自己不顧一切去打聽,反而會讓她為難,顯得太過倉促。
車子一路行駛,齊立昂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不知不覺中,已經駛進了博物館的地下停車場。遠遠地,就看到胡春蘭博士站在入口處等著,昨晚的晚宴顯然讓她心情很好,見到史密斯教授,還笑著寒暄了幾句,才領著隊員們走進地下修複中心。
今天的工作延續著昨日的程序,隊員們各司其職,很快就到了自己的崗位。齊立昂拿起昨天沒完成的油泥塊,放在工作台上,又對照著旁邊的3d打印件,開始仔細塑形。晴奈的神情已經恢複如常,就像昨晚的驚險從未發生過一樣,她坐在齊立昂身邊,手裡拿著乾淨的棉簽和工具,隨時準備給他幫忙。
齊立昂拿起教授送給他的那套造型雕刀,心裡滿是珍視。這套工具真是太好用了,每一把刀頭的弧度、大小,都是教授幾十年修複經驗的總結,既趁手又實用,握在手裡,仿佛能感受到教授對文物修複的專注與用心。
他深吸一口氣,把所有思緒都拋開,全心投入到手中的油泥上。他從小就喜歡畫畫,初中時接受過嚴格的素描訓練,靠著鉛筆勾勒明暗關係,一點點琢磨物體的立體感,打下了紮實的造型基礎;直到考上大學,讀了文物修複專業,才有機會接觸泥塑,真正體會到用雙手塑造形態的樂趣。隻是大學期間課程太多,泥塑隻是眾多課程中的一門,他雖然感興趣,卻也隻能淺嘗即止,沒能深入鑽研,這一直是他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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