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音還是笑眯眯的,眉眼彎彎,像是沒聽出那話裡的狠勁兒,“媽,您彆氣,氣大傷身。您臉色這麼紅,待會兒血壓該高了。”
“要是真想吃早飯,我現在就去給您買豆漿油條,”她語氣誠懇,甚至帶著點貼心的關切,“門口那家現炸的油條,金黃酥脆,豆漿濃得能拉絲,我剛才路過還聞著香味兒了,香得很,比家裡做的還地道呢。”
說完,她順手抓起掛在門後的小布包,是條洗得發舊但乾乾淨淨的碎花布包,輕輕往肩上一挎,轉身就往門外走,腳步輕快得像隻剛出籠的小鳥。
宋雅芝愣在原地,站在廚房門口,手裡還攥著那條她原本打算繼續用的抹布,氣得直跺腳,腳底板砸在地板上“咚咚”響。
這鄉下丫頭怎麼不按套路來?
彆人進門第一天,不都得小心翼翼、夾著尾巴做人嗎?
她倒好,反客為主,還反過來“關心”起自己來了!
不行,這性子必須得治一治!
不能讓她這麼輕鬆就站穩腳跟,不然以後這家裡還有她說話的份兒嗎?
她想起昨晚和方婉玉通電話時,對方說的話。
方婉玉說得對,喬晚音就是個表麵乖巧、背地使壞的女人。
笑得再甜,也是裝的。
兒子一不在身邊,真麵目就露出來了,根本不把婆婆放在眼裡。
行,咱就看看,誰更厲害!
這局棋,才剛剛開始!
半小時後,喬晚音哼著輕快的小調回來了,臉上還帶著清晨特有的紅暈。
她手裡拎著一個冒著熱氣的紙袋,裡麵是剛出爐的早點,香味順著風飄散開來,“媽,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她動作麻利地把紙袋打開,一一將早點擺上桌,有金黃酥脆的油條、冒著白氣的豆漿,還有兩塊邊緣微微焦黃的糖餅。
“我還特意給您買了糖餅,聽說您愛吃甜的,尤其是早上吃一口,一整天都心情好。”
宋雅芝坐在沙發上,眼皮都沒抬,鼻子裡冷冷地哼了一下,“誰跟你說的?”
語氣裡滿是懷疑和不屑。
嗬,這不還是買了東西回來,想哄我開心嘛?
裝模作樣,真是打的好算盤。
“麥冬說的呀。”
喬晚音笑嘻嘻地答道,一邊把糖餅小心地放在小碟子裡,遞到婆婆麵前,“您兒子最懂您了,說您嘴甜,就愛吃甜的,特彆是豆沙口味的。他還說您小時候,一到過年就盯著糖餅攤子走不動路呢。”
宋雅芝臉色稍微緩了緩,嘴角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久遠的回憶。
可她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表情鬆動了,趕緊繃緊了臉,板起一副嚴肅的模樣,“彆以為這樣就能收買我。我可不是那麼好哄的。”
“我可沒想討您歡心。”
喬晚音咬了一口油條,酥脆的聲音在安靜的屋裡格外清晰。
她邊嚼邊嘟囔道,語氣裡帶著點委屈又有點調皮,“就是覺得,您從那麼遠過來,一路奔波,總不能空著肚子吧。要是餓壞了,麥冬回來還得心疼。”
她頓了頓,故意揚起聲音,“您要是不吃,那我就全吃光嘍!反正我也餓了,不吃白不吃。”
宋雅芝一聽,心裡一急,話被堵得嚴嚴實實,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她瞪了喬晚音一眼,可對方正低頭喝豆漿,裝作沒看見,那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更是讓她氣不打一處來。
她氣呼呼地一屁股在餐桌旁坐下,伸手就搶過桌上剩下那根油條,狠狠咬了一大口,腮幫子鼓鼓地咀嚼著,仿佛在發泄心中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