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芝用力刷著一隻碗,語氣裡滿是壓抑不住的煩躁,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
方小菊站在她身旁,手裡也拿著一塊抹布,正慢條斯理地擦著另一隻碗。
她心裡也挺窩火,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得慌;但嘴上還得裝出溫和體貼的樣子,輕聲勸道:“阿姨,您彆急,再等等吧,等會兒她總會走的。”
她本來和宋雅芝早就說好了計劃——趁著傅黎安還沒回來,一定要抓住喬晚音的把柄,哪怕是一點點可疑的舉動也好。
隻要能證明她心術不正、行為不當,就能順理成章地把她趕出家門。
可偏偏就在這節骨眼上,邱子舒莫名其妙地登門造訪,還一坐就是大半天,真是半點都不省心。
方小菊心裡煩得很,指甲幾乎要把手中的抹布掐破了,恨不得衝出去直接對她吼一句:“你趕緊回家去吧!”
但她不能表現出來,隻能強壓著情緒,把怒意吞進肚子裡,一點一點地忍耐。
她低頭扭著手裡的布角,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眼神卻不受控製地一個勁兒往院子裡瞟去,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牽引著。
從廚房那扇蒙著細密紗窗的小窗戶往外看,喬晚音正和邱子舒坐在那棵老槐樹底下,兩人靠得特彆近,肩膀幾乎貼在一起。
她們時不時笑出聲來,聲音清脆如鈴,仿佛完全沒有察覺到屋內的暗流湧動。
那一幕看得方小菊胸口發悶,呼吸都變得沉重了幾分,火氣一股一股地直往上衝,燒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
“阿姨,要不我去催一下?”
方小菊終於忍不住了,壓低了聲音說道,語氣裡帶著一絲焦急。
她的眸光一沉,像蒙了一層陰雲,“就說您身子不太舒服,想歇一會兒,讓她早點回去。”
她是真坐不住了,再這樣下去,彆說抓把柄了,連靠近喬晚音的機會都沒有。
宋雅芝緩緩搖了搖頭,把手上的水仔仔細細擦乾淨,動作不緊不慢,像是在思索什麼深遠的計謀。
“不行,”她低聲說道,“那姑娘機靈得很,耳朵尖,眼神也毒,一聽這話就知道不對勁。咱們不能打草驚蛇。”
她眯著眼,目光穿過紗窗,死死盯著院子裡那兩個親密無間的身影,看著她們靠得那樣近,聽著她們毫無顧忌的笑聲,嘴角忽然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
“不過,”她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了些,“我倒有個辦法。”
方小菊頓時眼前一亮,急忙湊近幾步,幾乎是貼著她的肩膀追問:“啥主意?您快說,彆賣關子了!”
宋雅芝沒立刻回答,而是轉過身,走到角落那個老舊的五鬥櫃前,彎下腰,拉開最裡麵的抽屜。
她在一堆雜物中摸索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個小紙包。
她將紙包拿在掌心,手指微微顫抖著,像是捧著什麼不可示人的秘密。
打開時更是動作極輕,神情透著幾分神秘與得意。
“這是我在一位老郎中那兒特意求來的東西。”
她低聲說道,聲音幾近耳語,“量不用多,隻要一點點混進水裡或者茶裡,人喝了就會昏昏欲睡,睡上整整一天都不會醒。”
方小菊猛地吸了一口涼氣,眼睛瞪大了幾分,心頭猛然一震,“阿姨,您該不會是想……用這藥對付邱子舒吧?”
“彆怕,”宋雅芝冷笑一聲,眼神銳利如刀,“不傷人命,隻是讓她睡一覺而已。”
她頓了頓,語氣森然地補充道:“等邱家這丫頭一睡著,咱們再騰出手來,好好收拾喬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