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天大的事情,也要先填飽肚子。
隻要身邊有他,再大的風雨,似乎也變成了沿途的風景。
高鐵平穩地行駛著,窗外的景色,從南方的青山綠水,漸漸變成了北方的平原沃野。
六個小時後,廣播裡傳來了即將抵達京城南站的提示音。
當李渝一行四人,走出VIP通道時,一股與濱海市截然不同的氣息,撲麵而來。
那是恢弘,是厚重,是流淌在空氣中,屬於帝國心臟的獨有脈搏。
然而,這份脈搏,卻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冰冷。
就在出站口不遠處,停著一排黑色的、嶄新鋥亮的紅旗轎車。每一輛車旁,都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身材魁梧的保鏢。那陣仗,比電影裡的黑幫出巡,還要誇張。
路過的旅客,無不側目,紛紛繞道而行。
王浩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小聲對李渝說道:“渝子,這……這不是來接咱們的吧?排場也太大了吧?”
南宮烈則是臉色一變,立刻上前一步,將李渝和黃蓉護在了身後,眼神警惕地盯著那排車隊。
就在這時,為首的一輛紅旗轎車的車門,被一個保鏢恭敬地拉開。
一隻擦得鋥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先探了出來。
緊接著,一個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高定西裝,相貌英俊,但氣質卻顯得有些陰柔和倨傲的年輕人,緩緩地走了下來。
他摘下臉上的墨鏡,露出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意,目光,徑直鎖定了李渝身邊的黃蓉。
那目光,充滿了毫不掩飾的侵略性和占有欲,仿佛是在欣賞一件自己誌在必得的珍寶。
“想必,這位就是黃蓉黃小姐吧?”
年輕人開口了,聲音磁性,卻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味道,“在下龍傲,家兄龍戰,聽聞黃小姐大駕光臨京城,特命我前來,為小姐接風洗塵。”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李渝一眼。
仿佛李渝、王浩、南宮烈這三個大活人,都隻是黃蓉身邊,無足輕重的背景板。
龍傲!
他竟然親自來了!
南宮烈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的反應,會如此的直接和霸道。這已經不是下馬威了,這是赤裸裸的當麵奪旗!
王浩也是氣得臉色漲紅,剛想開口罵人,卻被李渝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李渝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隻是平靜地看著龍傲,就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他沒有說話,而是黃蓉,輕輕地從李渝身後走了出來。
她仰起那張足以讓天地失色的絕美臉龐,看著龍傲,忽然笑了。
那笑容,如春花綻放,美得讓人窒息。
“龍二公子,真是客氣了。”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如珠落玉盤,“隻不過,我桃花島的人,自小就有一個規矩。”
她頓了頓,眼中的笑意,卻變得有些冷。
“凡是見了我們島主,還敢站著說話的狗,我們一般,都會打斷它的腿。”
空氣仿佛在瞬間凝固。
黃蓉那句清脆悅耳,卻又冰冷刺骨的話語,如同一記無形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龍傲的臉上。他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錯愕,隨即是燃遍全身的狂怒。
在京城這片地界,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你找死!”龍傲的臉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狹長的丹鳳眼裡殺機畢露。
他身後那排黑西裝保鏢“唰”地一下齊齊上前一步,無形的壓迫感如同潮水般湧來。這些保鏢顯然都是練家子,太陽穴高高鼓起,氣息沉穩,遠非濱海市那些混混可比。
“龍二公子,有話好說。”南宮烈臉色一變,立刻擋在李渝和黃蓉身前,沉聲說道,“我們是南宮家……”
“南宮家?”龍傲冷笑一聲,打斷了他,“南宮家什麼時候成了濱海市看家護院的了?南宮博就是這麼教你規矩的?滾開!”
南宮烈被一句話噎得臉色漲紅,心中又驚又怒。龍傲的霸道,已經完全不把南宮家放在眼裡。
王浩更是氣得渾身肥肉都在顫抖,指著龍傲的鼻子就要破口大罵:“你他媽算個什麼東西……”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李渝動了。
他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輕輕拍了拍王浩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向前邁出一步,將黃蓉和南宮烈完全護在了身後。
他依舊是那副平靜無波的神情,但當他直麵那群氣勢洶洶的保鏢時,一股無形的,卻仿佛凝為實質的威壓,從他身上轟然散開。這股威壓,不似南宮博那種久居上位的陰冷,也不同於鐵雲那種純粹的剛猛,它如同一座巍峨雪山,沉默、厚重,卻蘊含著隨時可能崩塌,將一切碾為齏粉的恐怖力量。
正是“大伏魔拳”修煉有成後,自然而然帶上的一絲拳意。
衝在最前麵的幾個保鏢,腳步瞬間一滯。他們感覺自己麵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自遠古洪荒中蘇醒的巨獸。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讓他們渾身肌肉瞬間繃緊,額頭上冷汗涔涔。他們都是在生死間打滾過的人,對危險的直覺遠超常人,那直覺在瘋狂地向他們尖叫:再上前一步,會死!
整個出站口,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李渝的目光越過那群不敢動彈的保鏢,落在了臉色鐵青的龍傲身上。他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