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聽雨軒,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這場驚天豪賭。
黃蓉不再理會秦佩蘭,緩步走到陳老身邊。
她沒有拿出任何醫療器械,隻是從隨身的香囊中,取出了那個小小的白玉瓷瓶。
她倒出一粒丹藥。
那丹藥隻有小指甲蓋大小,通體瑩白,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奇異清香。在燈光下,丹藥表麵仿佛有流光轉動,充滿了神秘感。
“這是什麼?”
“丹藥?都什麼年代了,還信這個?”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黃蓉輕輕捏開陳老的嘴,將那粒“九花玉露丸”送了進去。丹藥入口即化,順著喉嚨滑入。
做完這一切,黃蓉便退到一旁,靜靜地站著,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
一分鐘。
兩分鐘。
陳老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秦佩蘭的臉上,已經露出了勝利的獰笑。她身邊的貴婦們,也開始竊竊私語,準備看黃蓉的笑話。
“我就說她是騙子吧……”
“這下看她怎麼收場!”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隻見原本麵如死灰的陳老,臉上竟奇跡般地泛起了一絲紅潤!
他那已經微不可聞的呼吸,開始變得沉穩有力。緊接著,他緊閉的雙眼,眼皮開始輕微地顫動。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陳老那青紫的嘴唇,顏色迅速恢複正常,甚至比之前更加紅潤。他臉上的老年斑,似乎都淡化了許多。
“咳咳……”
一聲輕咳,陳老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神起初有些迷茫,但很快就恢複了清明。他活動了一下手腳,感受著體內那股前所未有的,充滿了生命力的暖流,臉上露出了極度震驚的表情。
“我……我這是……”
他掙紮著坐起身,不但沒有絲毫大病初愈的虛弱,反而感覺自己像是年輕了二十歲,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
“神跡!這簡直是神跡啊!”
那位之前束手無策的私人醫生,第一個發出了驚駭的尖叫。他衝上前,用聽診器在陳老胸口聽了又聽,又看了看他的瞳孔,最後像見了鬼一樣,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嘴裡喃喃自語:“不可能……這不科學……他的心跳比年輕人還有力……”
整個聽雨軒,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個個目瞪口呆,大腦一片空白。
他們看到了什麼?
一個瀕死的老人,在短短幾分鐘內,不僅起死回生,甚至還變得更加健康,更加年輕!
這不是神跡,是什麼?!
所有人看向黃蓉的眼神,徹底變了。那不再是審視和輕蔑,而是敬畏,是恐懼,是狂熱!
陳老在眾人的攙扶下站起身,他走到黃蓉麵前,不顧自己尊貴的身份,對著這個年僅十六七歲的少女,深深地鞠了一躬。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此恩此德,陳某永世不忘!”他的聲音,激動得有些顫抖。
黃蓉坦然地受了他這一禮,微笑道:“陳老客氣了,緣分使然。”
陳老真摯的感謝,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線。
刷!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一道道利劍,齊刷刷地射向了站在原地,臉色慘白如紙的秦佩蘭。
現在,該你履行賭約了。
秦佩蘭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四麵八方投來的目光,像是一座座無形的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那些目光裡,有震驚,有幸災樂禍,但更多的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對“奇跡”的貪婪與渴望。
她知道,她完了。
龍家的顏麵,她的尊嚴,在剛才那粒神奇的丹藥麵前,被碾得粉碎。
“龍二夫人,願賭服輸,這可是我們京城圈裡的規矩。”蕭景山適時地開口了,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他看向秦佩蘭的眼神,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客氣,而是多了一絲冷漠。
龍家固然勢大,但在“長生”這種終極誘惑麵前,任何權勢都顯得蒼白無力。蕭家需要表明自己的立場。
“是啊,秦佩。佛祖麵前,可不能撒謊。”剛剛被救活的陳老也開口了,他的話更有分量。他不僅是救命之恩的當事人,更是道德的製高點。
秦佩蘭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她求助似的看向周圍那些平日裡與她交好的貴婦,卻發現她們一個個都避開了她的目光。
背叛,來得如此之快。
在眾目睽睽之下,在李渝和黃蓉那平靜淡然的注視下,秦佩蘭隻覺得雙腿一軟,膝蓋重重地磕在了冰冷堅硬的漢白玉地麵上。
咚!
一聲悶響,仿佛敲在了每個人的心上。
龍家高高在上的二夫人,真的跪下了。
她屈辱地閉上眼,對著那尊慈眉善目的觀音像,低下了她那顆高傲的頭顱。
咚!
咚!
三個響頭,磕得又重又響。
每一下,都像是對龍家百年威望的一次無情鞭笞。
做完這一切,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地,麵如死灰。她甚至不敢抬頭去看周圍人的表情,隻是在侍從的攙扶下,狼狽不堪地逃離了聽雨軒。
她知道,從今晚起,龍家在京城,將成為最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