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穀花園的晨光穿透藤蔓穹頂時,陸辰正在生命之樹下研讀「林小棠的培育日誌殘頁」。泛黃的紙頁上,少女用鉛筆繪製的共生契約紋路旁,寫著一行被淚水暈開的字:「他們說我是不該存在的錯誤,可種子在我掌心發芽時,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活著。」墨跡在晨光中微微發顫,仿佛穿越時空的嗚咽。通訊器突然震動,老k的聲音帶著罕見的顫抖:「議長,舊聯邦的加密信號……直接穿透了我們的防禦屏障。」
全息投影在空氣中扭曲著展開,畫麵裡的男人身著筆挺的白色製服,胸前彆著陸辰曾在陳博士衣襟上見過的齒輪麥穗徽章。那徽章邊緣刻著細小的骷髏圖案,是舊聯邦「純潔派」用來標榜「淨化變異」的血腥標誌。他身後的背景是金碧輝煌的大廳,牆壁上掛著「人類至上」的巨幅標語,標語下方用鎏金字體寫著:「基因汙染者,雖生猶死」。「綠穀花園的僭越者們,」男人的聲音冰冷如機械,喉結處的發聲器閃爍著幽藍光芒,「你們非法使用遠古生物技術的行為,已違反《新聯邦基因純淨法案》第72條。」
蘇晚的指尖攥緊了日誌殘頁,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契約紋路在她腕間亮起如燃燒的金焰:「那是舊聯邦的『純潔派』標誌,他們當年在「淨化日」屠殺了所有基因變異者,連嬰兒都不放過。」畫麵中,男人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卻遮不住嘴角揚起的殘酷弧度:「限你們在七十二小時內交出所有變異植物種子、共生契約者,以及編號∞7的實驗體。否則,我們將啟動軌道肅清武器『諸神黃昏』——讓你們的『花園』成為廢土上又一塊焦黑的墓碑。」
投影消失前,老k成功截取了一段附加影像:在聯邦的地下實驗室裡,無數培育艙中漂浮著與林小棠相似的少女,她們的脖頸都刻著相同的符文,編號從∞7001到∞7999。陸辰的係統突然發出尖銳警報,視網膜上彈出紅色警告:「檢測到同源生命信號!匹配度97.3」——這意味著林小棠並非單一存在,而是舊聯邦批量製造的「產品」,是被當作「鑰匙」培育的鮮活容器。
「他們想抹殺所有可能威脅『基因純淨』的存在。」陳博士不知何時出現在陸辰身後,老人的白大褂上沾著新的泥土,卻遮不住袖口露出的注射針孔,「當年我在研究所時,曾參與過『始祖之心』與人類胚胎的融合實驗……」他突然劇烈咳嗽,手帕上咳出的血沫中竟混著骨粉,那是長期接觸基因汙染的後遺症,「小棠不是普通的實驗體,她的基因裡有能激活遠古聖物的鑰匙,而聯邦想獨占這把鑰匙,或者……毀掉它。」
七十二小時倒計時開始的第一夜,綠穀花園召開緊急議會。藤蔓編織的議事廳裡,熒光甲蟲在眾人頭頂盤旋,投下細碎的光斑。戰紋少女拍案而起,齒輪吊墜在她胸前晃出殘影,吊墜內側的「活下去」刻痕與林小棠的筆跡分毫不差:「跟他們拚了!鐵鏽鎮的孩子們剛學會笑,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再把他們拖進黑暗!」她的怒吼震落了葉片上的露珠,卻換來更多代表的沉默——他們的聚落還在使用聯邦製造的淨水器,管道裡流淌的不是水,而是名為「生存」的枷鎖。
陸辰站在全息地圖前,指尖劃過三個次級據點的位置。當他觸碰到「骨窟」圖標時,培育日誌殘頁突然發出熒光,紙頁上的文字竟變成了聯邦實驗室的坐標,那些字母在光芒中扭曲,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骸骨教團符文。蘇晚將手覆在他手背,金色契約紋路與地圖上的綠穀網絡共鳴,形成一道跨越廢土的能量橋,橋的另一端,連接著林小棠被囚禁的方向:「他們想奪走我們的希望,那就讓他們看看,希望是殺不絕的——它隻會在壓迫中,長出更尖銳的刺。」
老k在鍵盤上敲擊出一串複雜指令,通訊頻道裡突然響起雜亂的電流聲,緊接著,無數段被加密的聯邦通訊湧入數據庫。陸辰在其中一段音頻裡聽見了熟悉的聲音——那是機械教廷指揮官在向聯邦彙報:「共生契約者的力量正在破壞我們的酸雨計劃……建議啟動『諸神黃昏』提前肅清」。原來兩個勢力早已暗中勾結,一個用機械秩序統治廢土,一個用基因純淨清洗人類,卻共享著同一個目標:讓陸辰等人成為曆史的塵埃。
倒計時進入最後二十四小時,綠穀花園的防禦屏障升級為「荊棘矩陣」,每一根藤蔓都包裹著陸辰的黑鐵能量與蘇晚的生命能量,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與生機交織的光澤。老k將「植物基因編輯器」接入主係統,開始批量生產能乾擾軌道武器雷達的「電磁蒲公英」,每一朵蒲公英的絨毛都攜帶著微型電磁脈衝裝置,如同懸浮在空中的綠色炸彈。而陸辰則帶著精銳小隊,潛入舊聯邦的通訊中繼站,試圖用晶核吞噬術篡改「諸神黃昏」的攻擊坐標——這是一場用生命作賭注的豪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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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突破層層防禦,看到中繼站核心的量子計算機時,陸辰終於明白為什麼聯邦能精準定位綠穀——計算機的中央處理器,竟是用林小棠的基因片段培育的生物芯片,芯片表麵跳動的生物電流,與陸辰通過契約感受到的林小棠心跳頻率完全一致。「她不僅是聖物容器,更是聯邦的鑰匙。」蘇晚的聲音裡帶著泣血的憤怒,她的契約紋路與芯片產生共鳴,竟在屏幕上投射出林小棠被囚禁的實時畫麵:少女被束縛在基因淨化艙裡,「始祖之心」正在被強行剝離,藍色的能量束穿透她的胸口,而她的眼神卻依然倔強,嘴角沾著血沫,卻對著監控攝像頭比出了陸辰教她的「活下去」手勢,那是用三根手指模仿藤蔓生長的形狀。
陸辰的晶核吞噬術在此刻暴走,喪屍能量與黑鐵力量在體內激烈碰撞,他的瞳孔瞬間分裂成三重虹膜,徒手捏碎了生物芯片。係統提示音與聯邦的警報聲同時炸響:「檢測到聖物容器生命體征瀕危!」「警告!軌道武器鎖定係統已癱瘓!」芯片碎片割破他的掌心,鮮血滴在地板上,竟開出一朵細小的熒光花,花瓣上凝結著林小棠的基因碎片。
回到綠穀時,倒計時隻剩最後一分鐘。陸辰站在生命之樹下,將染血的芯片碎片埋入根係,突然想起林小棠在日誌裡寫過:「如果有一天我變成怪物,請把我種在花園裡,這樣我就能以另一種方式守護大家。」蘇晚握緊他的手,共同麵對天際逐漸顯現的軌道武器輪廓,那是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卻也是檢驗希望重量的天平。契約光芒在他們周身彙聚成盾,盾麵上浮現出所有加入綠穀議會的聚落圖騰,從鐵鏽鎮的齒輪到骨窟的骸骨,共同組成了對抗舊世界的旗幟。
然而,預想中的攻擊並未到來。老k的歡呼聲從通訊器裡炸開,帶著破音的狂喜:「成功了!他們的武器係統感染了我植入的植物病毒,現在『諸神黃昏』的炮口正對準聯邦首都!那些白皮豬在國會大廈前抱頭鼠竄,像極了他們當年屠殺變異者的模樣!」全息投影中,白色製服的男人們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裡狂奔,牆壁上的「人類至上」標語正在被藤蔓覆蓋,而綠穀花園的熒光藤蔓,正順著量子計算機的線路,在聯邦的網絡裡生長出成片的「電子森林」,每一片樹葉都在播放著廢土幸存者的笑聲。
係統提示適時響起,金色的光帶纏繞著陸辰的手臂:「檢測到文明影響力突破臨界值!」「獲得隱藏獎勵:聯邦基因庫訪問權限」「林小棠的培育日誌更新:我聽見了藤蔓的聲音,它們說陸辰和蘇晚正在來的路上,所以我不能放棄——永遠不。」日誌殘頁上的字跡突然變得清晰,在末尾多出了一行新的筆記,那是用指甲刻在紙頁上的血字:「他們害怕我們的希望,因為希望會讓他們的『純淨』顯得無比肮臟。」
黃昏時分,一封來自聯邦的加密郵件抵達綠穀。陸辰打開後,發現是一段認罪視頻,畫麵中的男人跪在廢墟中,白色製服沾滿塵土,身後是燃燒的國會大廈,濃煙中隱約可見「基因純淨」的標語被火焰吞噬。「我們才是真正的怪物……」他的聲音裡帶著從未有過的顫抖,「但求你們,用你們的方式,讓人類活下去——作為贖罪,我會打開所有培育艙的鎖。」附件裡是完整的∞7項目檔案,其中一張照片裡,幼年的林小棠抱著一顆種子,站在寫有「錯誤」字樣的培育艙前,臉上卻帶著陸辰從未見過的燦爛笑容,那是在黑暗中遇見光明的笑容。
蘇晚將照片設置為通訊係統的屏保,手指輕輕觸碰畫麵中的小女孩,契約紋路順著指尖爬上屏幕,仿佛在撫摸另一個時空的林小棠:「很快就能接你回家了,小棠。我們的花園,已經能接住所有墜落的星星。」陸辰望著窗外正在擴建的花園,新栽種的「希望之種」開出了第一朵花,花瓣是黑鐵的銀灰與生命能量的金,花蕊中跳動著如恒星般的熒光,每一次閃爍都在向廢土宣告:文明的火種,早已在壓迫中紮根,而任何威脅,都隻會讓這棵希望之樹長得更加茁壯,用根係撕裂黑暗,用枝葉擁抱天空。
係統界麵彈出新的文明值進度:「2271000」,而在遙遠的聯邦廢墟中,被藤蔓覆蓋的「諸神黃昏」炮口,正朝著骸骨教團的骨雲方向緩緩轉動,炮管裡裝填的不再是死亡,而是老k用基因編輯器改造的「淨化導彈」。陸辰知道,這場與舊世界的博弈才剛剛開始,但當他看見孩子們在熒光花海中追逐,聽見老k用聯邦技術改良的灑水器播放著童謠,他終於確信——真正的文明,從不是少數人的純淨殿堂,而是允許所有生命在廢墟中綻放的勇氣,是即便身處黑暗,也能互相照亮的微光,是無論遭受多少打擊,都能再次站起來說「活下去」的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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