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盯著病房門上的玻璃窗。
那裡映出她的臉——蒼白的皮膚下,青瓷紋路已經蔓延到下頜,像一張逐漸收緊的釉網。
更可怕的是倒影邊緣,那個站在門外的靛藍旗袍女人。
她的瓷蝴蝶簪正在融化。
北宋記憶·政和五年
沈瓷在劇痛中醒來。
她沒死。
窯爐的坍塌意外讓她活了下來,但代價是——她的右臂、半邊臉和胸腔,全部覆滿了冷卻的釉層。
官員將她鎖在地窖,每日用特製的藥水澆灌她身上的瓷斑。
"沈姑娘,你已是半瓷之軀。"他笑著撫摸她臉上的冰裂紋,"再堅持三個月,就能變成完美的人瓷。"
沈瓷在黑暗中數著日子。
直到某個雨夜,她掙斷鎖鏈,用瓷化的右手挖出了官員的眼珠。
那對眼球落地時,碎成了上等的青瓷料。
現代·醫院走廊
溫婉赤腳踩在冰涼的地磚上,瓷化的指甲與地麵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旗袍女人不見了,隻留下一串濕漉漉的腳印——不是水漬,而是某種淡青色液體,在熒光燈下泛著釉光。
腳印儘頭是安全通道,門把手上掛著一枚銀鐲。
溫婉撿起鐲子,內壁刻著兩個小字:
"刑青"。
她突然頭痛欲裂,又一段陌生記憶湧入——
民國七年,一個叫刑青的女人戴著這枚銀鐲,在景德鎮複燒出了帶血紋的瓷器
1993年,某位女研究員在博物館地下室發現二十四塊人骨瓷標本,三天後失蹤
昨天夜裡,周部長用這枚銀鐲盛酒,一飲而儘
"溫老師?"
護士的呼喚讓她猛地回神。手中的銀鐲不知何時已經套在她腕上,嚴絲合縫,仿佛量身定製。
文物局機密檔案室
陸懸的機械義肢插進數據接口,強行破解了加密係統。
屏幕亮起,顯示出一份1993年的實驗記錄:
【骨瓷再生計劃·階段三】
實驗體:女性,25歲,編號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