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零點·教堂地下室
林小滿的銀鐲正在融化。
液態金屬順著她的腕骨攀附，與沈瓷的指骨交融，發出灼燒皮肉的“滋滋”聲。疼痛讓她的視野分裂——
左眼看見1932年刑青舉槍自戕的瞬間；
右眼看見現代陸懸義肢爆出的藍色電弧；
而眉心深處，第三隻“眼”正窺見北宋窯廠裡沈瓷縱身躍入火海的殘影。
三個時代的記憶，在此刻坍縮成一點。
1932年·刑青的最後三分鐘
子彈穿透刑青下頜前，她做了三件事：
1.將銀鐲浸入混著孔雀石粉的釉缸
2.用瓷化右手在牆麵刻下經緯坐標
3.對實驗鏡頭的紅點說了句話
周博士拖著斷腿爬過來時，隻聽到她咽喉裡漏出的氣音：
“你以為…沈瓷的血脈…隻有我嗎？”
子彈擊碎鏡麵，飛濺的玻璃渣中，刑青的瞳孔最後映出的——
是鏡中另一個自己。
那個“她”穿著靛藍旗袍，發髻簪著瓷蝴蝶，唇邊噙著與沈瓷赴死時相同的笑。
現代·意識入侵
陸懸的機械義肢突然掐住自己喉嚨。
金屬指節撬開下頜，在舌下摳出一枚米粒大的骨瓷芯片。老薑的鑷子剛碰到芯片，就聽見周部長的聲音從義肢揚聲器裡傳出：
“第七代阻斷劑…是假的…”
芯片上的編碼在月光下顯現真容：
【實驗體00意識備份載體】
林小滿的左輪突然自主上膛，槍口對準陸懸眉心。她的手指不受控製地扣動扳機，卻在擊發前被旗袍女人按住手腕。
“看清楚。”女人摘下發簪，瓷蝴蝶殘缺的翅膀下露出刑青的臉，“他體內不止一個意識。”
北宋·被篡改的記憶
沈瓷在窯爐裡看見了“未來”。
火焰本該吞噬她，卻突然凝固。有個穿怪異服飾現代西裝）的男人站在窯口，胸口彆著銅質姓名牌：周博士。
“沈姑娘。”男人彎腰遞來一卷圖紙，“這樣燒，你的姐妹們才能活。”
圖紙上是座雙膛窯的設計圖——上層燒製普通瓷器，下層暗格熔煉人骨。
沈瓷的指尖剛觸到圖紙，就發現自己的記憶被修改了：
原本自願赴死的二十四名少女變成被官府強征
她偷偷給她們喂的孔雀石粉變成“加速瓷化的毒藥”
最後跳窯的壯舉變成“畏罪自殺”
最可怕的是，她看見刑青、溫婉、林小滿的輪回鏈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