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江西·瓷路之上
詹姆斯的視網膜上,青藍色路徑不斷延伸。
他赤腳踩過大英博物館的中國廳地磚,腳下每步都漾開釉彩般的漣漪。警衛們驚恐地發現,這位平日嚴肅的主管此刻正用流利的北宋官話與大衛德花瓶對話,而花瓶內壁浮現出的,赫然是江西礦脈的實時影像——
溫婉的沉睡體正在青火中翻身,她的睫毛結滿釉珠。
"來不及了......"詹姆斯突然用指甲劃開自己的胸口。鮮血沒有滴落,而是在空中凝成一條瓷化血管,直指東方,"瓷路要趕在月食前貫通!"
巴黎—東京—紐約·覺醒共振
艾瑪的虹膜突然爆發出刺目青光。
吉美博物館所有中國瓷器同時震顫,釉麵滲出液體彙聚到她腳下,形成與倫敦完全一致的青藍路徑。她脫下高跟鞋,赤足踏上瓷路的刹那,整座博物館的玻璃展櫃浮現出相同的冰裂紋。
"不是我們在覺醒......"她對著手機直播說道,聲音被同步翻譯成二十四國語言,"是瓷器在通過我們回憶。"
東京的佐藤悠太正將透明右手插入x光機。
"看清楚了!"他怒吼著按下掃描鍵,設備爆出的射線竟使戰國陶俑的胎土變得透明——每尊俑的胸腔裡都蜷縮著個青瓷嬰兒,"這就是他們害怕的真相!"
紐約的莉迪亞情況最糟。
德化白瓷觀音像活過來後,不斷用冰冷的手指在她皮膚上刻寫《金剛經》。此刻她全身已被刻滿經文,每道筆畫都在滲出釉彩。當保安破門而入時,隻見她漂浮在半空,對監控鏡頭吐出最後警告:
"月食之時,未歸者永瓷。"
江西礦脈·青火暴走
陸懸的機械義肢正在融化。
與新執壺的量子糾纏超出了負荷,金屬外殼剝落後,露出內部青瓷材質的神經接駁線。老薑的狀況更糟——他咳出的青色結晶已蔓延至全身,形成人形窯爐的形態。
"我們搞錯了......"老人顫抖著指向礦壁,"孔雀石不是阻斷劑......"
結晶化的手掌按上岩壁,隱藏的古老壁畫顯現:
北宋窯工們跪拜著礦脈中央的青色光柱
民國時期的刑青正向光柱獻祭銀鐲
而未來圖示中,光柱貫通天地,無數瓷化人類正沿其升空
執壺突然發出震鳴,林小滿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傳來:
"瓷路是逃生通道,他們要把文明發射到......"
話音戛然而止。礦洞頂部轟然塌陷,露出夜空——
血月正被黑暗蠶食。
全球同步·最後衝刺
巴黎的艾瑪撞碎吉美博物館的頂窗,瓷化雙腿在建築外牆上奔跑。她身後,所有中國瓷器炸裂成釉彩流星,彙聚成青藍光帶托舉她升空。
東京的佐藤悠太將x光機對準自己。在輻射達到致死量前,他的身體完全透明化,像件人形瓷器般撞破穹頂,與二十三道從不同博物館升起的光束彙合。
紐約的莉迪亞已變成活的德化瓷像。觀音手指最後在她眉心一點,她便化作白光射向東方,沿途灑落無數經文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