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懂記事開始,就不知父母長什麼樣子。
自小就跟著叔叔,聽叔叔說他們遇到劫匪都死了。
當時叔叔在飯館當著夥計,我倆相依為命。
日子過的雖然貧窮,但我從來不缺吃的。
他每天都總是能變著花樣的帶著好吃的回來。
那段時間我最開心的一件事,就是猜測今天叔叔會帶什麼?
後來叔叔成親了,我多了個嬸子。
在後來嬸子懷孕了,生了個堂弟。
也就在孩子出生的沒幾天。
叔叔換了個活計,和人家做起了牙行。
他開始一座宅子也賣不出去,當時我們一家經常吃不上飯,常常餓著肚子。
嬸子沒上過學,長的也不好看,是個大手大腳的女人。
但從來沒抱怨過,把我也當親人對待。
那段時間,她經常回娘家帶食物過來。
經過老一輩指點,叔叔找到門道了。
想賣房,就要騙人,騙人才有飯吃。
記得是我11歲的冬天,雪很大,風也很大。
叔叔半夜回來,被人用麻袋套著,在家門口被人打了。
我們聽到呼喊,從家裡出來打開門的時候,人家早跑了。
嬸子把半昏迷的叔叔扶進屋,把吵醒哇哇大哭的尚在繈褓裡的表弟抱給我。
自己一個人頂著風雪去找大夫。
那天晚上,寒風凜凜,吹的房門還有窗戶吱呀作響。
叔叔渾身就那麼渾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呻吟著。
家裡沒有光亮,我被嚇得哇哇大哭,一邊哭一邊哄著同樣在哭的表弟。
說到這裡。
齊狗子歎了一口氣,像是想到了當初。
石軒沒有說話,靜靜坐著。
過了好一會齊狗子又道:
"還好,叔叔沒有生命危險。
隻是說自己自作自受。"
叔叔在家躺了一個冬天,也花光了之前攢的所有積蓄。
過了兩年。
叔叔做牙行也攢了點錢,他和嬸子商量把我著把送去了私塾。
認了兩年字,中間嬸子又生了一個堂妹。
家裡過得越來越困難,我便離開了私塾。
又過了一年。
我覺得年紀也不小了,就和叔叔嬸嬸商量,去飯館當個小二。
叔叔當時極力勸阻,那次也是我第一次和叔叔吵架。
叔叔想和我跟他一起做牙行。
但我死活不願意,我始終忘不了叔叔滿身是血躺在床上的那天夜晚。
我覺得還是當個小二好,不需要騙人,也不需要被人打。
而且客人吃剩下的剩飯剩菜,多好吃啊。
最終我也如願以償的上了店小二,我才發現想錯了。
錯的很離譜。
小二並不好當。
挨打挨罵常有的事,有時是客人,有時是掌櫃。
最多的還是掌櫃,他總是無緣無故打人。
有時候記錯菜名都要被掌櫃打,還要罰錢。
而且被打被罵還要賠著笑臉。
那段時間我心裡天天都在罵掌櫃的,罵那些客人,天天都在罵。
罵掌櫃吝嗇摳門,罵客人脾氣古怪,愛找事。
也許是少年的自尊心,為了不讓叔叔嬸嬸看笑話。
也許是我不舍的每天好吃的剩飯剩菜,我忍了下來。
日子過得很平淡。
直到那天,我在店外遇到了她。
那天店裡沒一個客人,我坐在靠近門口的桌邊坐著,等客人上門。
她就在門旁邊賣菜攤上,和她母親向小販討價還價,希望能少要一枚銅板。
她不漂亮,很普通,但就那麼一眼,我喜歡到了極致。
我托人四處打聽,得知她家就她一個女兒,想招個倒插門,所以還未婚配。
我花錢讓媒人試探,她說隻要能倒插門就同意。
那天我開心極了,回家就和叔叔嬸嬸商量。
叔叔嬸子又是極力反對,叔叔更是放下話。
隻要我敢倒插門,就不要認他們。
當天我哭著收拾行李就離開了叔叔家。
我們結婚了,結婚那天叔叔嬸嬸都沒來。
隻是讓我堂弟送來3兩銀子,這是我當小二賺的,孝敬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