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蜷縮在角落發抖,隻有這個瘦弱的女孩挺直腰背坐著,
破爛衣衫下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上麵烙著妖族的"人畜"印記。
她仰起臉,眼睛裡燃燒著我熟悉的火焰
"我父親是前朝太醫院院首,它們當著我麵把他熬成了一鍋湯。"
從那天起,她就成了我最得力的副手。
她精通醫術,更難得的是對每個妖族弱點了如指掌。
短短三年間,她從一個弱質少女成長為令妖族聞風喪膽的"白影修羅",我們並肩作戰,收複了十幾座人族村落。
"等戰爭結束..."有次篝火晚會上,
她借著酒意靠在我肩頭,"我想開間醫館,就建在能看見大海的地方。"
我永遠記得她說這話時眼中的星光。
那時的我們多天真啊,以為希望真的就在眼前。
天虞曆1645年
寒露那夜,我的世界徹底崩塌。
當妖族大軍如潮水般湧入營地時,我親眼看見她站在妖象頭頂,那襲白衣在妖火中依然纖塵不染。
"為什麼?"我嘶吼著砍翻擋路的狗妖,劍尖直指她的咽喉。
她平靜地看著我,眼眸裡再無往日的溫度:"你還不明白嗎?
"人族早就輸了。我選擇讓更多人...活下來。"
她輕輕揮手,埋伏在暗處的妖族精銳一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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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的血與火中,我失去了所有戰友,卻奇跡般地被生擒——
後來我才知道,這是她向妖族求的情。
天虞曆1646年
我被押往妖國都城麵見八瞳蛛王。
這個統治著人族廢墟的龐然大物盤踞在上方,八隻血眼輪流眨動。
"人類。"蛛王的聲音像是千萬隻蟲子在甲殼上摩擦,
"我很欽佩你的堅持,所以給你一個選擇——臣服,或者流放。"
我朝它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蛛王沒有動怒,隻是輕輕揮了揮前鼇:"送他去葬仙海。"
在被押往海港的囚車裡,我見到了淪為妖族傀儡的人族朝廷。
昔日金鑾殿前,那些大臣們戴著項圈排隊聽候妖族發話。,
禦花園裡,人族孩童被關在籠子裡養得白白胖胖,
最諷刺的是太醫院門口掛著新匾——"人畜圈養地",落款是她的名字。
登船那日,海風鹹澀得像是千萬亡魂的眼淚。
妖族水手用鐵鏈把我鎖在底艙,旁邊堆滿將被運往海妖的人族"特產"——
風乾的手臂、醃製的心臟、裝在木桶中的嬰兒...
就在船隻即將起航時,艙門突然被撞開。
一個顆死不瞑目的妖熊腦袋滾落在我的腳邊。
緊接著,一道熟悉的白影閃入艙內。
她比上次見麵更瘦了,白衣上沾滿血跡,右手不自然地垂著,顯然已經骨折。
我們四目相對的瞬間,她將一個裹著黑布的包袱塞進我懷裡。
"裡麵是..."她急促地喘息著,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在皇宮地下找到的...人族最後的..."
艙外傳來妖族的吼叫聲。她猛地推了我一把,轉身衝向艙門。
在最後那一刻,她回頭看了我一眼,嘴角竟帶著初見時那種倔強的微笑。
"活下去。"她輕聲說,"為了..."
一隻妖蛛長腿貫穿了她的胸膛。
緊接著船隻開始啟航,與陸地越來越遠,
我顫抖著揭開那個染血的包袱。是一個小木盒,
裡麵放著一塊不知名獸皮繪製的地圖和一封信箋,
上麵是她熟悉的字跡: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贖清罪孽。
傳說,上古時期葬仙海埋藏著一個時代,但無人尋到位置。
這是天虞皇族收藏的地圖,裡麵是人族的希望。"
信紙在我手中顫抖。
艙外,海浪拍打著船身,像是無數同族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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