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濉州鄉下。
宋家彆莊。
“她怎麼還沒出來,不是自個兒寫信到京城求著回去嗎?咱們人都來接了,還遲遲不動,真當自己是太傅府的嫡小姐擺譜呢?”
門口,張婆子靠在門框上邊等邊啐罵。
另一個婆子姓李,也附和:
“誰說不是呢,自從大夫人十年前火災去世,她與虞夫人二小姐鬨得不可開交,老爺把她送來莊子後就沒打算接她回去。
哪知這人沒有自知之明想回宋府,害得我們千裡迢迢來接她,晦氣得很!”
她話音剛落,在丫鬟萍兒和徐嬤嬤的陪同下,宋拂衣走出來,將兩人的話聽了個明白。
在她旁邊,還跟著此次來接她回京的管事人,宋太傅的繼室虞氏的貼身心腹周媽媽。
周媽媽瞪了兩個婆子一眼,笑容可掬招呼宋拂衣:
“大小姐,東西都搬上馬車了,即可起程。”
嚼主子的舌根被當場抓包,張婆子和李婆子一點也不害怕。
她們是虞夫人的人,彆說罵了這個被宋府放棄的前夫人孤女,就算苛待打了她,宋拂衣沒有人撐腰,又能拿她們怎麼樣?
宋拂衣眉目清冷走向張婆子。
“啪!”
一個巴掌甩到了她臉上。
張婆子還沒反應,宋拂衣又是一耳光打在了她的另一邊臉上,將張婆子打得趔趄到了地上。
“多年沒回去,太傅府的下人就是這種態度對待主子的?”
周媽媽打圓場道:“大小姐,這婆子是新來的不懂事,你彆跟她一般計較。”
宋拂衣走向馬車,指著李婆子。
“過來。”
李婆子心虛的堆起笑容:“大小姐,有什麼吩咐?”
“跪下。”
萍兒上前將馬凳端走。
李婆子老臉一白,明白宋拂衣是要踩著她上馬車,憋屈的望向周媽媽。
宋拂衣:“誰給她求情,誰來替她。”
李婆子爭辯道:“大小姐,奴才不過是說錯了幾句話,用得著這麼羞辱嗎?奴才可是主母院兒裡的人,你羞辱奴才就是在打虞夫人的臉。”
宋拂衣一腳踹向她膝蓋。
“不敬主子,以下犯上,你覺得委屈,回了京大可到夫人麵前去告狀,不過這會兒,你跪也得跪,不跪也得跪!”
李婆子被踹倒,羞憤著老臉爬到馬車邊跪下。
宋拂衣踩著她的背上了馬車。
萍兒和徐嬤嬤也一前一後踩著李婆子上了車。
對於宋拂衣的強勢,周媽媽暗道奇怪。
小芳每次寄回京城的信中都說她膽小懦弱,怎的親眼看到,哪裡像信中說的那樣?
“小姐,你沒看到李婆子跪地受辱時的神情,跟吞了一千隻蒼蠅似的,太解氣了。”
車廂裡,萍兒揮舞拳頭,小臉兒興奮。
徐嬤嬤也低聲道:“那些人貫會拜高踩低,不一開始立起威來,隻怕一路上少不了被她們磋磨。”
兩人看向宋拂衣。
宋拂衣神情淡淡。
她重生了。
上一世,太傅府派來接她回京的人也是虞氏身邊的周媽媽。
自從六歲她被扔在鄉下十年,早已在每日的勞作中戳磨掉了身為太傅嫡出千金的傲氣。
周媽媽等人見她懦弱無能,在回京的路上任意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