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宋泓遠的問題,皇甫音蹙眉看他。
“怎麼,要是本宮說知道此事,你要怪我嗎?”
宋泓遠臉上有些不自然。
“尤含霜始終是我的發妻,不知你是否能回來之前,我已決定與她共度一生。抬虞氏為平妻的事對含霜來說太過突然,給她足夠的時間,她會同意的。”
在他看來那件事有更好的辦法平衡,而不是直接殺了尤含霜,殺了他女兒的親生母親,兩相互為仇敵。
尤氏和拂衣,虞氏和子濯,都是他的妻子和兒女,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夾在中間,實在艱難。
皇甫音哼道:“你是在怪我回來壞了你的好事是嗎?”
宋泓遠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出身貧苦,傾儘全部考中探花郎,得長公主賞識,兩人互通心意。
然而好景不長長,公主被先帝指去北國和親,他心中惆悵難解時,遇見了含霜。
含霜知書達理,善解人意,在皇甫音走後的時間裡,是含霜一直陪伴著他。
他對含霜的愛意不如長公主,在日久的相處中也生出了些情誼。
含霜家世顯赫,出身懷昌國公府,父兄皆在朝中為官,她青睞於他,是下嫁。
這些年他能成為太傅,也不乏國公府的提攜,對於含霜,在他心裡有一個位置。
而這個位置在長公主回國之後,含霜死去,一切發生了變化。
他神情忽然變得黯然,怕是想到了死去的尤含霜,皇甫音捏緊了指尖,一股醋意自心底迸發。
“尤含霜的死,是虞氏善作主張動的手,你永遠不知道一個母親為了給自己的孩子謀劃前程,可以做出什麼事來。”
當年她不知道自己有一天還能再回到天宸,臨走前把挽星托付給虞氏,給她指了一條路。
那就是讓她想辦法抓住宋泓遠的心,倘若宋泓遠願意,允許她為宋泓遠生兒育女。
在那之前,虞氏隻是她的一個婢子,得到她的準允可以成為當朝太傅的女人。
甚至允許她向上爬,成為太傅的妻子,虞氏豈可放過這個機會。
因此虞氏懷孕後,得知是一名男孩,是宋泓遠的第一個兒子,想讓自己的兒子成為太傅的嫡子,虞氏動了要殺死尤含霜取而代之的念頭。
她也正有此意,不過沒有明說。
她的女兒金枝玉葉,不可能讓一輩子為庶女,也需要一個嫡出的身份。
於是她隱晦提點了虞氏。
皇甫音沒有正麵回答宋泓遠的問題,這句話卻是將過錯都推到了虞氏的身上。
宋泓遠懊悔,是他讓虞氏懷了身孕,且還是個男孩,讓虞氏認為有了可以博弈的資本,才滋生了殺人越位的心思。
他想要賢妻美妾陪伴在側,虞氏想要的更多,說到底,終究是他害死了含霜。
含霜一死,在拂衣心中埋下了仇恨。
如今拂衣殺了虞氏,為含霜報了仇,仇恨的種子又種在了他兒子的心裡。
宋泓遠喟歎,他不敢讓子濯知道是拂衣逼死了虞氏。
姐妹反目,姐弟成仇,三個兒女自相殘殺,這不是他想看到的,也不知道未來太傅府會變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