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蹲在省委家屬院外的灌木叢裡,指尖捏著兩根纏繞在一起的頭發——一根是他趁林夕兒下車時從她風衣領口拽下的,另一根則來自元仲謀家保姆丟棄的兒童發刷。晚風掀起他風衣下擺,露出裡麵印著"陸氏集團"ogo的襯衫袖口,那是陸威從前最愛的牌子。
三天前,他跟蹤林夕兒的車到了這片戒備森嚴的區域,親眼看見她抱著一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走進元仲謀家。女孩喊元仲謀“爺爺”時,林夕兒眼中流露出的溫柔刺痛了他——那是他糾纏三年都沒得到過的神情。而網上關於“林夕兒與靈武縣委書記蕭風關係匪淺”的舊聞,此刻像毒蛇般在他腦海裡吐信。
“非婚生子……蕭風……”陸寧對著月光冷笑,指甲掐進掌心。他想起陸威昏迷前反複寫的307,想起地窖裡沒被搜出的7000萬,想起陸家從權傾朝野到如今的衰敗。如果能抓住蕭風的把柄,不僅能讓林夕兒徹底屈服,或許還能借京城殘餘勢力翻盤。
淩晨三點,陸寧將頭發塞進匿名快遞袋,寄往香港一家地下基因檢測機構。等待結果的四天裡,他像一頭嗅覺靈敏的狼,在蕭風的過往履曆裡瘋狂扒拉:從蕭風在靈武縣上學時的檔案,到他在靈武縣破獲的大案要案,甚至連他大學時期的論文都被逐字篩查。
“找到了!”當檢測報告顯示“排除親生血緣關係”的字樣時,讓那個陸寧大吃一驚,他不相信這個結果,殊不知自己的一切小心思都被林夕兒發現了,才故意丟棄了一個帶著保姆頭發的梳子。
畢竟小雨萱太像了林夕兒了,陸寧不相信檢測報告,他想一定是哪裡弄錯了。他也知道關於小雨萱的故事,雖然蕭風和林夕兒多次澄清這個小女孩是托林夕兒代養的,小女孩是他和葉靜雯的孩子。他覺得這是自欺欺人,欲蓋彌彰,完全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行徑!
這樣的結果陸寧一點兒也不相信,因為他相信直覺,林雨萱太像林夕兒了。小雨萱直接繼承了林夕兒的所有優點,已經上幼兒園大班的林雨萱,一直問自己的爸爸是誰?也讓林夕兒很為難。
不甘心的陸寧繼續對蕭風和林夕兒的生活軌跡進行調查,意外發現葉玲瓏也生了一個孩子,還是一個兒子。這個小孩的眉宇間都是蕭風的影子,幾乎是照著蕭風的模子刻下來的。他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興奮,更像蒼蠅聞到了腥臭味。覺得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可以一舉打倒蕭風,達到讓林夕兒失去精神寄托,更沒有了愛慕對象的目的。才有可能讓自己抱得美人歸。
陸寧將葉昊軒的幼兒園接送照片釘滿整麵牆時,指甲在蕭風抱著孩子的合影上劃出刺耳聲響。照片裡葉昊軒攥著蕭風的領帶,眉眼間那抹狡黠的笑弧,與檔案裡蕭風大學畢業照如出一轍。他想起上周在青岩市第一幼兒園門口,親眼看見葉玲瓏牽著孩子上校車,而蕭風的車就停在街角,司機將一個保溫桶遞給保姆——那是林夕兒常給林雨萱準備的輔食款式。
“雙胞胎?還是克隆?”陸寧用紅筆在照片上畫叉,突然想起陸威昏迷前反複念叨的“307”。他曾以為那是指辦公室,此刻卻驚覺“307”在ascii碼中對應“?”,像極了葉昊軒出生證明上被塗抹的生父欄。他連夜黑進青岩市婦幼保健院的係統,在2019年4月12日的分娩記錄裡找到葉玲瓏的檔案:“配偶欄空缺,緊急聯係人:蕭風關係:兄長)”。
更詭異的是,葉昊軒的疫苗接種本顯示,首次接種單位是靈武縣委機關衛生所,而負責登記的護士正是柳蘭的表妹。陸寧摸著下巴冷笑,驅車來到葉玲瓏租住的公寓樓下。
淩晨兩點,他看見蕭風的車駛入地下車庫,半小時後,葉玲瓏窗口的燈熄滅了。他用微型攝像頭拍下蕭風離開時手裡提著的兒童畫板——畫板背麵用鉛筆寫著“風叔贈昊軒”,筆跡與周正國《育兒百科》上的嬰兒笑臉如出一轍。
“好一個"兄長。”陸寧將視頻片段剪輯好後,正準備發給京城那位退休老人的秘書,而且附帶信息:“蕭風以權謀私,金屋藏嬌,私生子遍布青岩。”
“視頻製作的挺好,可惜了。你的工作沒有用對地方,隻想著怎麼整人?怎麼搜集黑材料?”一道聲音從他後背傳來,嚇得一身冷汗。並一把奪過了鼠標,鼠標應聲而碎成了幾塊。
“你……你是人?是鬼?你……怎麼進來的?”陸寧恐怖極了,這人神出鬼沒的,竟然會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自己身後。如果剛才想對自己圖謀不軌,此時自己怕早就死了。
“你不認識我?那你還敢調查我?是不是其中有六年你查不到任何信息?還差一點被網監警察鎖定ip?”蕭風一邊說,一邊向陸寧靠近。
“你……你是蕭風,你彆過來,否則我就報警!”陸寧嚇得腿肚子都在發抖,一邊喊蕭風不要過來,一邊向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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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應該怎樣處罰你?將你從這16樓扔下去,讓所有人都是認為你是跳樓自殺?還是讓你一頭撞向牆壁,偽裝成自殺現場?”蕭風繼續向陸寧靠近,還不忘戲謔地問道。
“問你話,你是準備跳樓?還是撞牆?二選一?還是先撞牆再跳樓?”蕭風繼續假裝步步緊逼。
“不,你彆過來,你這個惡魔?”陸寧已經嚇傻了,如果按照蕭風所說,自己一定會死無全屍,還會成為無厘頭的案件。他相信蕭風絕對能夠做到,何況他現在是靈武縣委書記,自己就在靈武縣。
想到這裡,他撲通一聲跪下了,對著蕭風就磕頭,磕得地板都砰砰響。
其實這一切都是蕭風和葉玲瓏定的一個計策,叫“請君入甕”。
葉玲瓏這兩天一直心神不寧,她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自己,這種感覺讓她很不安,特彆是葉昊軒出生以後,她愈發敏感了,就像一隻母獅,時刻觀察著周遭,以防有人對兒子不利。為此她推掉了集團的一切事務,讓梅曉韻全權代理,她來到了靈武養孩子。
她今天這種被窺視的感覺特彆強烈,讓她格外不安。她通過手機和站在窗簾後偷偷觀察外麵情況,都沒有發現任何情況。但是這種感覺就像生了根的魔怔,讓她愈加不安。
她思索再三,很晚了還是給蕭風打去了電話。讓蕭風來一趟她的公寓。這才發生了後來的一係列事情。
陸寧還在磕頭求饒,蕭風開始刪除陸寧電腦和手機裡的視頻,暫時並沒有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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