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抬頭看了看天色，太陽已西斜，“時間也不早了，今日就先到這兒吧。”他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明日咱接著來，說不定你能有更大的進步。”
“這不是剛開始麼，不學了？”我站起身，抖抖自己衣裙。
他走到我身旁，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勞逸結合。”順勢將手放下，手指不經意劃過我的後背，“急不得。”
“再說小爺我也有些乏了。”他仰頭看天，天空被夕陽染成橙紅色，“陪你折騰這麼久，總得緩一緩不是？”
“你這……”我忽的頓住，脊背猝然繃緊，好像心也被撓了一下，緩了緩才道，“好吧，可我現在還有些時間，陪你休息會，聊聊天？”
王也聞言眼睛一亮，在我身邊坐下，“行啊。”抓起一把乾草墊在屁股底下，“難得你有這興致，那小爺我就陪你聊聊。”
他看著周圍的景色，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這地方倒是安靜，適合閒聊。你想聊點啥？”
聊什麼呢……
我曲膝坐下，腦海中閃過幾個片段，突然開口，“你說女媧像不像道生一的一？”
王也眼睛微眯，摩挲著下巴思索片刻，“有點意思……”他目光投向遠方，似在回憶道家經典，“不過這‘道生一’的‘一’乃是混沌初開之意，女媧像嘛……”
他扭頭看向我，眼中帶著幾分探究，“你怎麼會把二者聯想到一塊兒？”
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幼稚，不好意思開口，“哦唔……”我眼神飄忽，手指無意識卷著衣角，“我就瞎想的。”
他哈哈一笑，胳膊肘輕輕碰了碰我，“瞎想也能想到這，看來你這丫頭的腦回路著實特彆。”
重新望向遠方，若有所思，“不過嘛，有時候這胡思亂想也並非壞事，說不定還能有什麼意想不到的收獲。”
一陣微風吹過，撩動著他的發絲。
我側頭看向他，下巴枕在抱膝的手臂上，緩緩開口，“女媧隻是造人？沒造其他的？怎麼又會空間會陰陽什麼都會？”
他雙手枕在腦後，身子往後一仰，“傳說嘛，總是眾說紛紜。”眯著眼看著天空，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臉上，“也許在古人的想象中，女媧本就是個全能的神隻。再者，這其中或許還蘊含著一些更深層次的寓意，隻是咱未必能參透。”
一隻鳥兒從頭頂飛過，發出清脆的叫聲。
“你又是怎麼看的呢？”
“我今天看到一個動畫片，很像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意思。”
他眉毛一挑，來了興趣，“哦？什麼動畫片?”坐直身子，麵向我，“說來聽聽，能跟道家經典聯係上，想必有些特彆之處。”
周圍的草叢中傳來蟲鳴聲。
我撓撓頭，猶豫著開口，“好像主要教小孩啟蒙數學的。”
邊說邊在頭腦中組織語言，目光落在不遠處晃動的葉尖上，緩緩道，“剛開始什麼也沒有，後來突然有了‘一’，‘一’創造了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中不斷創造新東西，但造出來的東西無論什麼都是一個，這些東西想要發展，隻能像複製粘貼一樣，完美永恒沒有變化。”
“‘一’後來感到有些無趣，經過一麵鏡子時，一虛一實，根據自己創造了‘二’。於是萬物分了陰陽，能夠輪轉，具有了自主不斷運動發展的能力，可以自由生長繁衍，甚至可能具有初始靈性和情感。”
王也聽得入神，不禁點頭稱讚，“沒想到這給小孩看的動畫片竟被你解讀出這般深意。”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眼中滿是欣賞，“厲害啊，小九。”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此時，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變得靜謐起來，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
“依你這麼說，這‘一’還真是關鍵所在，那後來的‘三’又是怎麼個說法呢？”
我點點頭，目光投向悠遠的天空，“雖說有了‘二’，但這個運動發展還是事物本身的發展，並不會自主變出新的東西。於是又創造了‘三’，‘三’是隨機是變化。這樣才能生生不息……”
回過頭，眼神清澈中帶著一絲疑惑望向他，“不過我不知道這個‘三’是什麼，是那些負麵陰暗麵嗎？”
他右手托著下巴，沉思片刻，“你的想法很有意思。”
他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緩緩開口，聲音在安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這‘三’嘛……未必就是單純的負麵陰暗麵，也許是一種打破平衡、引發變化的契機，是推動萬物發展的另一種力量。”
遠處的山巒在夕陽的餘暉下染上了一層金色的輪廓。
“你覺得呢？”
“這個力量來自哪裡，從哪創造的？”我追問道。
他望著天空，緩緩說道，“這力量的來源，或許本就存在於萬物之中，隻是需要一個契機去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