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書將禮物袋遞向傭人,“一點心意。”
福伯不知道要不要接,這個女人來者不善,沒有得到周正揚的示意,他不敢輕舉妄動。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宋錦書的手尷尬的伸在空手,手中拿著兩個禮盒。
周重光看了眼,接過來,遞到父母親麵前。
“第一次見麵,書書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準備了點小東西。”
周母本想說幾句場麵話,看到周正陽臉色陰鷙,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又憋了回去。
保姆諂笑道:“就等少爺回來開飯呢。”
順勢拉開兩把椅子,周重光和宋錦書剛要坐下,周正揚“咳咳”咳嗽了兩聲。
保姆僵在原地,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周公館的人都知道周重光是周五回來吃飯,沒想到周五還帶了一個女人回來。
這個女人,看樣子不怎麼討周正揚喜歡。
宅子裡的人最擅長見風使舵,這女人挺著個大肚子被周重光帶回來,十有八九是想帶球上位。
周家什麼門風,自然看不上這種女人。
鄙夷的目光像箭一樣要把宋錦書射穿,宋錦書麵帶微笑,一手挽著周重光的胳膊。
周正揚沒有說“坐下”,誰也不敢讓周重光坐下吃飯。
周母看看丈夫,又看看兒子,好幾次欲言又止。
周重光單身這麼多年,第一次帶女朋友回來,本是一件好事。
女孩懷孕了,作為母親,她也能接受。
現在的年輕人本就比她們那個時代開放,未婚懷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到周重光這個歲數,本就該有孩子了。
能含飴弄孫,也是她跟丈夫這些年的心願。
她不明白丈夫為什麼會是這個態度,小聲說了句,“正揚,飯菜要涼了。”
周正揚突然開口,“聽說你在翻十年前藥品侵權的舊案,查出什麼沒有?”
周重光如釋重負,父親問這個問題,就說明今天的冷淡完全是衝他來的,與宋錦書無關。
父親隻是氣惱他為什麼要重新翻閱父親十年前職業生涯裡最耀眼的一個案件。
那個案件他翻過了,按照當時的法律尺度,被告方僅僅麵臨罰款和三年以內的監禁。
完全沒有必要去費那麼大力氣跟蹤父親,報複父親。
被告方最後的罪名是:故意傷人,殺人未遂。被判終生監禁。
這個案件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匆匆開始,匆匆結束。
被告方不過是一個才成立幾年的小公司而已,原告才是醫藥行業的巨無霸。
周重光答道:“父親言重了,最近不過是讓秘書在整理法律文書,所有的案件都會存檔歸類。”
“那個案件是父親在律師行業留下的最後一個案子,重點看了下。”
“坐下吃飯吧。”周正揚微微欠身,中山裝的後擺掃過椅背上的雕花,“福伯,把少爺帶的禮物收進庫房。”
周母夾起一塊魚腹肉放到宋錦書碗裡,笑道:“好孩子,多吃些,肚子裡的小寶寶可不能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