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妄燼進門時,言卿正坐在餐桌前發呆。
她凝眸看著盤子裡的白蝦肉,手裡的筷子一下一下地戳弄著,就是沒有要吃的意思。
“言小姐,您快吃吧。”
旁邊坐著的嘉嘉已經吃飽了,一邊摸著肚子一邊催促道,
“再不吃就要涼了。”
言卿回過神來,無奈地笑了笑:
“……我不餓。”
“怎麼可能不餓嘛。上一頓也沒吃幾口……”
嘉嘉認真地掰著手指,忽然間靈光一閃,
“對了!是不是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啊?我去跟廚房說,讓他們做些彆的。”
“不用不用。”言卿連連擺手,笑容裡有些歉意,“是我,沒什麼食欲……”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言卿回過身,見傅妄燼正卷著黑色襯衫的袖口,大踏步地向自己走來,嘴角噙著的笑有幾分邪肆:
“沒食欲?看來還得我自個兒哄著啊。”
一看他來了,嘉嘉忙不迭地溜了。
言卿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他越走越近:
“你、你怎麼回來了?”
“這不是怕你氣壞了,回來給你磨牙麼。”
傅妄燼一手拉過椅子坐下,一手把言卿摟進懷裡,
“乖,張嘴,再伺候你一回……吃飽了才有力氣咬人,不是?”
想起上午打電話時自己說要咬人,言卿癟了癟嘴,默默咬下了送到唇邊的肉。
隻是……她好像從周圍,聞到了點,違和的氣味。
“桃子?”
她轉過臉,驚奇地看著傅妄燼的臉,
“你……身上,是桃子味?”
麵對言卿那張純真懵懂的臉和亮晶晶的眼睛,傅妄燼眉鋒微挑,笑容在玩味中又夾雜著幾分咬牙切齒:
“有嗎?”
“有啊!”
言卿像小狗似的嗅了嗅他的脖頸乃至胸口,
“就是桃子味誒,香香的。”
“……乖,先吃飯。吃完給你聞。”
傅妄燼麵不改色地繼續喂她,心裡把溫辭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個傻叉,讓他去買沐浴露,他能買個蜜桃味的來……腦子裡是裝了個抽水馬桶嗎?!
言卿盯著他切蝦肉的動作,不知道為何,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瘮人。
又過了一陣,盤子裡的食物被吃掉了約莫一半。
“我飽了。”言卿輕輕歎了口氣,“吃不下了。”
“真飽了?”
傅妄燼摸了摸她的肚子,眼中劃過幽深,
“跟小貓似的,幾口就飽了。”
言卿正想證明自己確實吃不下了,卻又聽他說:
“飽了就飽了唄,看把你愁成那樣。”
“……我哪有。”言卿不服氣地辯解著,“我……我是有彆的事。”
“哦?什麼事?讓我聽聽。”
言卿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噔噔噔地跑上樓,將自己發給顧清焰的打火機畫拿了下來:
“這個!你認識嗎?”
“哦?”
傅妄燼接過畫,眯著眼端詳了幾秒,然後不以為意地撕碎了。
“你撕了它乾嘛!”
言卿急眼了,
“我畫了一上午才畫好的!”
傅妄燼攤了攤手,剩下的碎片也像雪花一樣飄落在了地上:
“這玩意兒都讓我們卿卿愁得吃不下飯了,還留著它做什麼?”
“你!”
言卿看著他無賴的表情,氣得直跺腳,
“我不管,你賠我!”
“行行行,賠你,賠你。”
在她麵前,傅妄燼似乎格外好說話。
眼見言卿氣得跳腳,他還是一把將人拉進懷裡:
“想要什麼?我看看怎麼個弄法。”
言卿心裡憤怒的小火苗被潑滅了。
“……先記下,我還沒想好。”
“也行。”傅妄燼點點頭,笑得有點欠,“還咬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