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上孟家提親的時候,跟你現在差不多。”
孟佑澤戲謔地挑起眉望著言卿,
“禮物是一樣沒拿,抱著個文件袋就來了。”
言卿沉默片刻,從包裡拿出一個小盒子,
“我準備了禮物的,就是忘記拿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
孟佑澤忍不住笑了起來,
“讓我看看,你準備了什麼?”
言卿聳了聳肩,把盒子遞了過去,
“蠻貴的,小心彆給我打了。”
“那算了,我不接。”
孟佑澤狡黠地眨了眨眼,
“你看,我還沒碰過它呢。萬一有什麼磕磕碰碰的,你可彆訛我。”
“……”言卿無語,想翻個白眼,沒翻出來。
孟佑澤見狀拊掌大笑起來,
“行行行,彆露出這種表情。舅舅這就給你講故事。”
……
那年,言斯辰還是個剛剛留校任教的老師。
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襯衫、長褲,身姿筆挺,麵龐英俊。
頭發打理得乾淨爽利,眼眸明亮深邃,氣質亦是斯文沉穩。
抱著一個嶄新的牛皮袋,敲響了孟家的門。
孟佑澤記得,當時家裡除了他、孟老爺子和孟稚魚,那個姓莫的公子也在。
之所以把莫公子請來,就是想讓言斯辰自慚形穢、知難而退。
當傭人領著言斯辰來到會客廳,便見孟老爺子坐在主位上,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孟稚魚惴惴不安地站起來,小聲道,
“爸爸,這就是斯辰……”
她話沒說完,就被孟老爺子粗暴地打斷,
“這兒輪到你說話了麼?坐下!一點修養都沒有!”
孟稚魚咬了咬唇,這一次,她沒有立刻執行父親的命令,而是緊張地望向言斯辰。
言斯辰卻露出一個令人安心的笑容——
孟稚魚明白,他的意思是讓自己不必擔心,一切有他。
她終於還是坐下了。
而孟佑澤作為一個旁觀者,正優哉遊哉地趴在二樓的欄杆上,欣賞著樓下幾人的好戲。
“叔叔好。”
言斯辰禮貌頷首,
“我是言斯辰,稚魚應該跟您提起過。”
孟老爺子從鼻孔裡哼了一聲,壓根兒不拿正眼看人,
“她是說過,你是個騷擾她、不要臉的流氓。”
“爸!”
孟稚魚一下子就急了,她的眼眶瞬間通紅,似乎馬上就要掉下淚來,
“斯辰他……不是這樣的,您不了解他——”
二樓的孟佑澤見狀,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愛情的力量真偉大啊,一向畏畏縮縮的小妹,竟然也敢這麼跟父親說話了?
放在從前,她估計一聲都不敢吭。
孟老爺子睜開眼,狠狠瞪了下孟稚魚,
“閉嘴!你還嫌不夠丟人嗎?孟家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孟稚魚表情僵住,眼淚終於還是掉了下來。
她很難過。
言斯辰是她最心愛的人……可父親在她的愛人麵前,依舊不肯給她留下哪怕一點體麵。
還像小時候那樣,呼來喝去,打罵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