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郊外。
“傅哥,我要拆紗布了。”
蕭頔緊張得滿頭是汗,
“燈光已經調到最暗了,但你彆急,一定慢慢睜眼…我現在不確定你能承受多大強度的光線。”
“而且,一次手術是不可能完全複明的,後續還需要配合薛凝小姐針灸——”
病床上,男人不耐煩地哼了一聲,好像完全不把自己的眼珠子當回事。
蕭頔無奈地歎了口氣,一點點把沾著血跡的紗布拆了下來。
“傅哥,可以了。”
見傅妄燼緩緩掀起眼皮,蕭頔伸出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沒有什麼反應。
隨後彎下身子,仔細察看他的眼瞳。
往日漆黑深邃的眸子,此時仿佛蒙上了一層混沌的血霧,連一絲光亮都不見。
看起來格外陰森可怖。
“傅哥?”
蕭頔很不安,挪了挪腳步,硬著頭皮又問,
“你看得見嗎?”
傅妄燼微微轉頭,視線準確定格在了他臉上。
可蕭頔太了解他。
這是靠敏銳的聽力捕捉到的,並非視力。
“看得到…一團黑影。”
傅妄燼皺眉,
“勉強分得清是人是狗。”
蕭頔站遠了些,“那這樣呢?”
“人畜不分。”
蕭頔:“……”
傅妄燼似乎懶得跟他說什麼,徑自從床上站了起來:
“言卿呢?”
提起言卿,蕭頔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不知該如何開口。
傅妄燼捏起病號服的衣角,眉頭皺的更緊了,語氣嫌棄,
“我衣服呢?叫人送一套過來。”
蕭頔抿了抿唇,糾結道,
“傅哥,你…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傅妄燼動作一頓,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怎麼,你也想進副本練練?”
“阿不,不不不不!”
蕭頔慌忙擺手。
可不知為什麼,看到傅妄燼這個熟悉的表情,他竟然有些心安。
就好像,傅哥還是那個傅哥。
雖然,眼下的他,基本等於睜眼瞎。
“那個,事情有些複雜。”
蕭頔斟酌再三,乾笑兩聲,
“不如…還是讓白夜跟你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