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快走!”
寧恪嗓音艱澀,
“不要管我,去有人的地方!”
經曆過水下的一番掙紮,他的傷情徹底惡化。
雖然還能保持清醒,但…幾乎無法行動。
本來就無法站立行走,現在竟然連爬都做不到了。
可是他明白,對方是做足了準備的。
小貨車被截停後,還有輛大貨車…那麼,極有可能還準備了後手!
可眼下,他已經是個行動不便的累贅。
言卿卻有可能靠雙腿找到安全之所。
“不,我不會丟下你的。”
言卿艱難地撐起身子,嗓音沙啞,
“而且…我沒有力氣了。”
她的嘴唇因失血過多而發白。
鮮血被江水稀釋,肩部的衣料隻染上了淡淡的緋紅。
寧恪不甘地閉上了眼睛。
左手緊攥成拳,再慢慢鬆開。
少頃,“卿卿,你歇一歇,然後在附近找個躲藏的地方。萬一對方派人來搜捕,你要躲到警察來為止。”
言卿咬了咬牙,跪爬到他身邊,
“把胳膊搭我身上,我們可以一起去的。”
寧恪無力地笑了。
“卿卿,我已經是枚棄子了。你應該放棄我,這才是明智的做法。”
過去在海港,言卿曾經試著教他下棋。
小女孩一本正經地說,“這些棋子雖然看起來還有氣,但其實根本就救不活。也就是華國人說的——棄子。如果你要拯救他們,不僅不會成功,反而會損失更多。不如直接放棄掉。”
當時,寧恪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但仍然執著地試圖為棋盤上的黑棋續命。
“都說了不要救啦。”
小言卿無奈地搖搖頭,補上一枚白棋,
“喏,接不歸了。”
果然,寧恪輸得很慘。
雖然言卿不理解,但他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他不是棋手,而是棋子。
作為棋子,想拯救自己的同類,再正常不過了。
……
言卿眼圈一紅,
“我不要!你才不是棋子呢…”
她想哭,可是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