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低調的房車行駛在路上。
內部卻是裝備齊全的醫療室。
寧恪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安靜地輸著液,絲毫看不出是個全身多處骨折的傷患。
他的視線從昏迷的言卿身上緩緩滑過。
言瑾還活著的消息,似乎給她續了口命,一直支撐到醫護人員到來才昏過去。
寧恪收斂眼神,陷入沉思。
“小子,你命挺大啊。”
孟佑澤懶洋洋的聲音從前排響起,
“竟然沒死在克利夫頓城,還逃到了華國——”
他頓了頓,意味不明地說道,
“這其中,少不了我外甥的一份力吧。”
寧恪不作聲,腦袋也埋得很低。
“真是個悶葫蘆。”
孟佑澤輕笑,隨後哢噠一聲點了根煙,
“澤費爾把你調教得很不錯。不如以後跟了我,當我的手下吧。”
寧恪依舊不說話。
“featherit的規矩,你多少也了解一點。”
孟佑澤不以為意地吐出口煙,
“年紀輕輕的,活著多好。”
話音落下,車裡沉寂半響,寧恪終於吐出一句:
“你是卿卿的舅舅?”
“對啊。”
孟佑澤從前排探出頭,勾起個笑,
“她媽可是我親妹妹,如假包換的親娘舅。”
“……”
寧恪抿了抿唇,沒再說話。
目光重新落在言卿臉上。
她緊閉著眼,眉頭蹙起。
像隻不安的小獸,夢裡都在對抗著什麼。
……
恍恍惚惚間,言卿好像看到了哥哥。
言瑾一個人坐在深淵裡,整個人被黑暗吞沒。
“哥!”
言卿喊了一聲,往他所在的地方跑去。
可是兩人之間永遠隔著一條明與暗的分割線,言卿怎麼跑也越不過那條界限。
她撐著腿氣喘籲籲。
“哥!”
言卿喊啞了嗓子,
“你快來我這邊!我追不到你!”
“這條線會動!”
她看到,言瑾輕輕搖了搖頭。
“卿卿,回去吧。”
他揮了揮手,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不要!”
言卿一口回絕,急切地想叫醒他,
“哥,我們要回家的!爸爸媽媽還在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