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走進梁俞年家時,隱隱約約聽到鄧淮在說話。
“哥們兒,你也太能忍了,疼就喊兩聲唄,我又不會笑話你。”
“話說你是言小姐的親戚麼?怎麼稱呼?”
“哎,言小姐跟我們爺本來老恩愛了,自從跟她在一塊兒,我們爺是天天等不及回家,一刻都不在外頭多待,兩人跟黏一塊兒了似的……最近可能鬨了點小彆扭,把我給連累了。”
“你說何必呢?其實隻要言小姐她張張口,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我們爺肯定屁顛兒屁顛兒就去了……”
“再說了,不就顆星星,憑我們爺的本事,又不是多難的事~”
鄧淮很話癆,寧恪則一聲不吭。
言卿無奈地按了按眉心。
開始考慮要不要告訴鄧淮,他正在照料的病人,就是之前苦苦尋而不得的霧影。
她敲了敲臥室門,“方便我進來嗎?”
“稍等!”過了幾秒,鄧淮的聲音再次響起,“請進!”
言卿進門一看,鄧淮手邊放著水盆和毛巾,寧恪蓋著被子。
“言小姐,我想給他擦身子呢。”
鄧淮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沒想到您突然來了。話說這位兄台怎麼稱呼啊?我想跟他聊聊天來的,可是……”
他叭叭了半天,寧恪是一個字都不說。
“以後熟了就好了。”
言卿含糊地搪塞一句,
“麻煩你回避下可以嗎?我有事想跟他單獨談談。”
鄧淮遲疑地看了眼寧恪——
一條腿吊在半空,一條胳膊固定在胸前,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做什麼的樣子。
便轉身離開了。
言卿關上門,長舒一口氣,
“他知道你的身份了嗎?”
寧恪搖搖頭,“不確定。”
他很抗拒鄧淮的照顧,特彆是擦身子之類的。
隻要看到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很難不去懷疑他到底是乾什麼的。
“……我再雇彆人吧。”
言卿想了想,
“梁俞年,也就是阿諾德,明天就回來了。但他的精神狀態很不好,也需要照顧。”
“但是,我很快得去比賽,留在帝都的時間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