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地結束了第一天的線上賽,言卿連夜飛回帝都。
抵達時,已經是早晨了。
她沒回家,徑直去了醫院。
病房裡有兩個人——梁俞年、寧恪。
看樣子,是寧恪在照顧梁俞年。
他的骨折應該好得差不多了,起碼行動不受影響。
言卿進門時,看到了梁俞年的背影。
他麵向窗戶坐著,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在蒼白的病號服上,花白的頭發竟也鍍上了一層金光。
“梁……伯伯?”
梁俞年身形一滯,慢慢轉過身,衝言卿笑笑,
“卿卿回來啦?真厲害,梁伯伯看你都連勝四十場了,比起你爸爸也不遑多讓。”
他的神情、語氣,都很正常。
完全不像老年癡呆症的患者。
隻是在北歐流浪的日子,讓他肉眼可見地蒼老、乾癟,褶皺驚人得多。
明明才五十,看起來卻像六七十。
“您……感覺怎麼樣?”
“很好。”
梁俞年溫和地點頭,眼眸裡閃著琥珀色的光,整個人都很柔和,
“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好久沒有這麼舒服地看日出了。”
言卿愣住。
如果一個被告知命不久矣的人,忽然說自己感覺很不錯……
多半是回光返照了。
“伯伯等你很久了。”
梁俞年依舊溫柔地笑著,
“真好啊。看見你,就像看見了你爸爸。”
“卿卿,斯辰總說,比起瑾兒,你的個性最像他年輕時候——”
“梁伯伯!”
言卿連忙打斷了他,雖然有些冷酷,但時間真的不多了,她沒心情聽他抒情,
“我有好多問題想問您,拜托……”
人體實驗、featherit,以及莫須有的,關於爸爸和傅妄燼父母的事。
她還想知道,梁俞年所有行為的原因和動機。
為什麼要催眠她,給她刻下思想烙印?
為什麼要突然消失,又為什麼會出現在北歐,在北歐又經曆了什麼?
還有梁星夷的失蹤……
“卿卿,我時間不多了。”
梁俞年抱歉地笑笑,從衣兜裡摸出一枚u盤,
“這是伯伯知道的一切,都交給你。”
“你願意……聽伯伯講講自己的故事嗎?”
“一個……不那麼精彩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