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仙官大人來一趟不容易,可咱們也不能這樣是不是?快快把路讓開!”
阿濤衝著人群揮手。
鄉親們哄笑一片,但竟然真的從中讓出了道路。
陸橋的神轎從人群中穿過,紙片人在最後一處香火點停下。
朱朝禮照舊在一旁詢問引靈官陸橋有什麼需要。
忙完一切後,見那個該溜子朱濤吊兒郎當地走了過來。
朱朝禮覺得,他今天的穿著有些隨意,畢竟夏祭是大日子。可先前能站出來替神轎解圍,自己是沒想到的。
阿濤朝著他一個拱手:“朝禮叔!”
“阿濤。”朱朝禮這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其實沒大他太多。
阿濤比朱朝禮還自在些,他鬆弛地揮了揮手,邀請朱朝禮和他一起在旁邊的石台共坐。
這種石台打造出來是方便鄉民們晾曬魚乾、乾果一類的。
朱朝禮看時間還有一些,便跟在他後頭。
阿濤先一步坐下,朱朝禮彎腰扇了扇石台,兩人最終並肩坐在一起。
從這裡已經能隱約聽見祖祠廣場的鼓聲。
戲班子正在試鼓點,咚咚聲震得人耳朵發癢。
朱朝禮剛坐下就聞到股脂粉味。
他剛要皺眉,朱濤已經翹著二郎腿開口:"這破台子硌屁股,還不如田家後院晾衣杆舒坦。"
他從兜裡摸出把瓜子,哢吧哢吧嗑起來,瓜子殼隨意吐在地上,還分了一些遞給朱朝禮,被朱朝禮拒絕了。
"你又去翻田家哪個姑娘家牆頭了?"朱朝禮太陽穴突突直跳,“不會又偷東西了吧?”
這個活閻王的名號自己還是聽說過的一些的。
"小爺我現在講究得很!"阿濤大驚,"現在我都物歸原主——哎您彆瞪眼啊!我下的手保準第二天塞回人家窗欞。"
遠處傳來姑娘們的嬌笑,朱濤突然抓起把瓜子往空中一拋:"賭五文錢,穿鵝黃衫子那個腰最細!"
朱朝禮搖了搖頭,表示拒絕參加這種無聊的賭局。
朱朝禮發現他腕上係著根褪色的紅頭繩,像是從姑娘發辮上扯下來的。
正要追問,阿濤突然湊過來賤兮兮地笑:"您知道何家後廚新做的荷花酥?比王寡婦的裹胸布還香軟..."
朱朝禮終於受不了了,他以手扶額。
阿濤果然還是那個阿濤,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他有點後悔跟他坐一塊了。
結果朱濤突然正經起來:"說真的,往後鄉裡晾衣杆子該加高半米。"他摸著鼻子望天,"省得有些傻子爬牆看月亮,被當偷肚兜的揍。"
朱朝禮吐槽,心說加高有用嗎?誰捉得著你啊?就算捉到了又能把你怎麼樣?
可什麼都還沒出口,天邊的某個方向就升起了紅色的花火。
朱朝禮唰得站起,大驚失色。
紅色在信號彈中代表壞情況,信號彈的數量說明了緊急程度,平日裡大家最多用一發,而這次天上的信號足足有三發!
朱朝禮推斷那是衙門,衙門出大事了!
他立馬轉頭要對阿濤再叮囑幾句,就發現一把匕首刺來。
朱朝禮順勢格擋後退。
“阿濤!你乾什麼!”
阿濤大叫:“太無趣了,生活太無趣了!我要追求我的自由!”
那天,自己潛進柳雨薇的柵欄院子,他被深深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