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懼在陸橋心底炸開,他甚至有些頭痛。
他衝了過去,一把抓住柳雨薇那握住酒杯的手,一邊低聲而嚴肅地說:“你怎麼能喝酒呢?懷孕了是不能喝酒的。”
但有兩個聲音又在心底響起。
“她不一樣,她不必被這樣的要求限製。”
“她怎麼不一樣?她隻是個妻子、懷孕的準媽媽!”
尖銳的聲音在腦中爭吵,陸橋頭痛欲裂,甚至不得不閉眼扶額。
柳雨薇擔憂地看著他:“你又頭痛了?”
說完,她輕輕揉著他的太陽穴。
陸橋驚訝地睜開眼,腦袋竟然輕鬆下來,腦子裡的聲音也不再爭吵,一切歸於平靜,從山下遇到鬥笠哥起,他就覺得自己格格不入,就像世界出現了巨大的錯誤。
現在,錯誤被抹除。
一切都恢複正常。
是啊,簡直太正常不過了。
這些不都是自己的朋友嗎?為什麼先前自己要防著他們?
門口的老萬,前台的魯巴頓,身後的鬥笠哥、安雅和月梅。
他們都是自己和柳雨薇的朋友,或者說戰友。
現在,朋友們在身後開心地大笑。
“哈哈哈,瞧瞧他。”鬥笠哥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沒事的,陸橋。”安雅用裹著布條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必擔心,魯巴頓早就不給她帶酒精的酒了,她手裡的隻能算果汁。”
陸橋疑惑地向安雅推出手掌,“安雅?等……等一下。”
他又轉過頭,認真看著柳雨薇的臉蛋,捏了捏,像是在確認手感,緊接著捧著她的臉,輕輕搖來搖去,上下左右檢查個遍。
“老公……你在乾嘛?”柳雨薇嘟囔個金魚嘴,腦袋任由陸橋搖來搖去。
陸橋臉上的疑惑更重了,他重新站直,“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就好像你是你,你又不是你。”
“哈?”柳雨薇愣住了,嘴巴張大,就像能塞個雞蛋。
月梅聽不下去了,一巴掌摁在陸橋腦袋上,“今天你是不對,神經兮兮的。”
安雅站在一邊什麼也沒說,好像在思考。
“哎呀哎呀,正常的,你們不能理解一個男人要當父親前的心情,那是巨大的割裂感,產前綜合征聽過沒有?”鬥笠哥還是樂嗬嗬的,他抱著大衣往前擠了擠,“讓讓讓,好兄弟。”
陸橋喔喔著讓開,好讓鬥笠哥把大衣放在桌上。
“產前綜合征?男人也會得這個玩意兒?”月梅不確定地說。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鬥笠哥不斷調整大衣的位置,方便放穩之後他能從中取東西。
“老公,放鬆些,你隻是累了。”柳雨薇拉著陸橋的手,往長凳裡麵坐了坐,方便陸橋能挨著她坐下。
等陸橋坐好後,寵溺地看著柳雨薇。
兩人對視之間,或許是由於情不自禁,柳雨薇竟然主動地吧唧一口親了上去。
看得另外三人直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