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敲門聲來得突然,打斷了兩人奇怪的呢喃。
陸橋長長地歎了口氣。
他這樣委實也有一些難言之隱,自己的頭疼又開始了。
自己需要溫和地安撫柳雨薇,現在還得應付門外那個不請自來的訪客。
敲門聲很輕,頻率固定。
似乎來訪者是位很有禮貌的人。
“真是的,怎麼會有人在這個時候敲門……”陸橋翻身起床,他睡在靠近床沿的位置,把柳雨薇護在裡麵。
陸橋似乎想到了什麼,一邊穿衣服,一邊俯下身子拿起那卷圖紙。
陸橋發現個好玩的事情,他披上呢子大衣,看著圖紙發笑,“薇娘,現在的不法商人越來越多,鬥笠哥買了個假貨。”
說完,他將圖紙放在床上,自己向門口走去。
“咚、咚、咚。”
房門再一次被敲響了,敲得依舊很輕。
“來了來了。”陸橋加快腳步,嘴裡回答道。
在陸橋開門之前,柳雨薇突然問,“老公,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親吻的時候嗎?”
陸橋愣了愣,停下手上的動作,“當然,那是在泗水鄉,”他壓低聲音笑著說,“你總說那晚我親得你眼神迷離,雙腿發軟。”
柳雨薇點頭笑道,“那是我初吻。”
“好了,我要開門了。”
“嗯嗯。”柳雨薇往被子裡縮了縮,順帶拿起那卷活靈堪輿圖。
在堪輿圖上,有兩團火焰燃燒,一團是窩在床上的自己,另一團則是正在開門的陸橋。
至於門外,什麼都沒有。
難怪陸橋說鬥笠哥買了個假貨,明明就有人敲門。
……
“吱呀~”
陸橋熟練地把門拉開,卻發現自家的門口並沒有站人。
隻有幾米外的地麵上,在那被月光照耀的、黑石閃爍銀光的地麵上,站著位抬頭望月的紅衣女人。
她穿得很薄,膚色素白,紅紗般的衣服在微風中飄搖。
看起來可真夠冷的。
陸橋快速站出門口,將自家的房門關上。
由於這裡開鑿不易,除了魯巴頓的酒館是用多個緊挨的房子鑿通串在一起,其他的每個房屋的麵積並不大,做成圓形的區域,中間隻是簡單用掛布隔開,陸橋可不想把屋裡的溫度降下來。
他緊了緊呢子大衣,朝著那紅衣女人走去。
“是你在敲我家的門嗎?”
紅衣女人沒有回答,甚至沒有轉頭看他,可自己越是往前走,心跳就越快,像是戰鼓,發出“咚咚咚”的敲擊聲。
兩人走到近在咫尺的距離時,紅衣女人終於低下頭,朝他看過來。
那是張無法看清五官的臉,似乎很溫柔,但陸橋越看,天色越黑。
忽而,她開口了,聲音古老而致幻,她說:“掙脫……”
……
陸橋突然頭皮發麻,他終於清醒了,記憶不斷湧入。
與此同時,天穹開始生出蛛網般的裂紋,這邊無風的山穀也起風了,是狂嚎的大風。
原來自己中了一個極為強力的幻境。
施術者構造了這個名為“黑角山”的高原雪域。
自己為什麼這麼久才掙脫?之前機製沒有發揮作用?
他不斷回憶,不,之前自己確實看了手心,在“鬥笠哥”的訓練下,這是自己無意識的行為。
哦……是那該死的手套!
他看了手心,但手上被戴了手套!時間一長,自己反而完美融入了環境,充當施術者給自己安排的角色。
直到剛才,他和柳雨薇躺在床上的時候,才終於再次看了手心。
不過過了這麼久才發揮作用,也足以看出施術者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