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點頭，擦了擦並沒有眼淚的眼角，“承業，還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趙承業不明白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應承下來。
“沒事的大嫂，都是我該做的。”
“江雲，你個殺千刀的毒婦還敢回來，你把我兒和我害成這樣，就該找根麻繩把你勒死！”
聽見院子裡的動靜，暫時緩過勁來的孫桂蘭立刻就扯著嗓子怒罵起來。
站在人群前的江雲沒有反駁，隻是低著頭，雙手緊緊抓著衣擺，囁嚅：
“都是我的錯。”
張淑敏看不過去了，走進孫桂蘭的房間就罵起來。
“老婊子，你安生些罷，已經躺床上了還和瘋狗似的瞎叫喚，江雲攤上你這樣的婆婆才是倒了大黴，嘴巴閒不住就學學豬狗自己舔舐舔舐傷口！”
如果說孫桂蘭是清水大隊有名的潑婦，那麼張淑敏的嘴就是整個公社最毒最利的刀子。
但因為張淑敏為人大度不輕易罵人，所以她的名聲比孫桂蘭可是好上了一大截。
孫桂蘭麵對張淑敏還是有些氣勢不足的，但她覺得自己這次占理，自然不肯罷休。
“原來是去請你當靠山了，但你張淑敏算什麼玩意，和江雲那個賤人一樣都是命賤沒福的，生下來孩子也留不住！”
張淑敏十幾年前生過一個男孩，不過生下來沒多久便夭折了，這成了張淑敏心中的一根刺。
張淑敏本就心疼江雲遇到了孫桂蘭這樣的惡婆婆，此刻孫桂蘭還敢提她夭折的孩子，張淑敏的怒火瞬間燃起。
她冷笑著朝孫桂蘭床邊逼近。
“孫桂蘭，我張淑敏在十裡八鄉也算有點名聲，也許不那麼好聽，但你就真以為我隻是靠一張嘴闖出來的？”
孫桂蘭咽了口唾沫，“你想乾嘛？這可是趙家！”
孫桂蘭用沒有受傷的右手指著張淑敏。
張淑敏走到床邊，直接抓住了孫桂蘭的手指。
“公社前年修堰河的時候你都沒去，估計不知道其他大隊的人是怎麼稱呼我的吧？”
“我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鐵娘子！”
張淑敏死死抓住孫桂蘭的右手，左手高高抬起。
“啪——”
一個清脆的耳光聲傳到院子裡，緊接著還有張淑敏中氣十足的聲音。
“江雲，你先帶王大夫去看你男人，你婆婆要和我嘮會兒嗑。”
“你敢……”
“啪——”
又是一道清脆的聲響。
那聲音聽得江雲十分心疼，孫桂蘭的臉皮這麼厚，要是把張淑敏的手打疼了怎麼辦？
江雲決定，等她做內褲生意賺了錢以後，一定要買些東西好好感謝張淑敏。
“那嬸子你慢慢嘮，我把門給你拉上。”
江雲順手將房門關上，才領著王大夫去找趙承安。
跟著走進堂屋的婦女們看不到第一現場有些失望。
被抱著的趙盼春在這個時候弱弱說一句：
“外頭有窗戶。”
婦女麵上一喜，揉了揉趙盼春的腦袋，“你這丫頭還挺聰明的。”
一堂屋的人又迅速退到院子裡，站在窗戶前看著張淑敏和孫桂蘭友好愉快地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