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一身明黃常服的皇帝,帶著王公公和幾名侍衛,正站在院門口,麵沉如水。
劉嬤嬤和那兩個粗使宮女嚇得魂飛魄散,“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頭都不敢抬:“奴婢(奴才)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並未理會她們,徑直走到白若曦麵前,看著她蒼白消瘦的臉頰,散亂的青絲,和那雙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清亮倔強的眸子,眉頭微蹙。
“抬起頭來。”皇帝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白若曦緩緩抬起頭,淚水終於滑落,卻強忍著哽咽,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奴婢……參見皇上。”
那張絕美的容顏,在淚水的映襯下,更顯得淒楚動人,我見猶憐。
尤其是那雙眼睛,既有驚恐,又有不屈,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委屈,深深刺痛了皇帝的心。
是不是芳兒當年在浣衣局也是這般備受磋磨。
他記得這個宮女,前幾日在景陽宮,便是她揭露了點心有毒,後來又主動請求來了這浣衣局。
當時隻覺得她心思單純有些小聰明,得罪了皇後,還知道躲得遠遠的,可惜就是太天真。
如今卻不想竟是個如此柔弱卻又堅韌的女子。
“這是怎麼回事?”皇帝轉向劉嬤嬤,語氣冰冷。
劉嬤嬤早已嚇得語無倫次:“回……回皇上,是……是這個賤……是白若曦她……她偷懶耍滑,奴婢……奴婢隻是略施懲戒……”
“略施懲戒?”皇帝冷哼一聲,目光掃過地上那堆積如山的衣物,和白若曦那雙通紅的雙手,“朕看你們才是偷懶耍滑的吧?來人……”
王公公上前一步:“奴才在。”
“派人看著這群刁奴洗,洗夠三千件,不準停。”皇帝冷漠的說道。
劉嬤嬤驚恐萬分,三千件,她的手得廢啊!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劉嬤嬤這麼折磨白若曦不過是想在皇後跟前買個好,讓她有機會調離浣衣局,卻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皇帝無視劉嬤嬤她們的哭喊聲,彎下腰,親自扶起白若曦,動作竟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你受委屈了。”
白若曦身體一顫,仿佛受驚的小鹿,低聲道:“奴婢……雷霆雨露皆為君恩,奴婢……不委屈…”
狗皇帝愣在原地,曾經芳兒也是這麼對他說的。
“三郎,隻要你穩坐高堂,芳兒這點委屈算什麼,再說了,能為三郎做點什麼,芳兒不委屈!”
皇帝看著她單薄的身影在夜風中微微發抖,心中沒來由地升起一股保護欲。
他轉頭對王公公道:“將這幾個刁奴給朕拖下去,好好審問,朕倒要看看,這後宮之中,還有多少這等醃臢事!”
“嗻!”王公公立刻命侍衛將嚇癱的劉嬤嬤幾人拖走。
皇帝的目光重新回到白若曦身上,看著她額角的擦傷和手上的紅腫,沉吟片刻,道:“此地陰冷,你不宜久留,今夜,便到養心殿偏殿歇息,朕會派太醫為你診治。”
此言一出,白若曦心中狂喜,麵上卻是一副受寵若驚、惶恐不安的模樣:“奴婢……奴婢身份卑賤,怎敢勞動聖駕,驚擾太醫……”
“朕說可以,便可以。”皇帝語氣不容置喙,帶著一絲霸道,“跟朕來。”
白若曦剛站穩的雙腳突然一軟,撲倒在皇帝的懷裡,像受驚的小鹿不知所措,皇帝攬著她的腰,“皇上,奴婢……腿軟…”說完害羞似的低下頭。
“嗬~”皇帝心情大好,抬手直接將人打橫抱了起來,一路走回的養心殿。
白若曦窩在皇帝的懷裡嘴角在無人看見的角落,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她成功了。
養心殿偏殿,燭火通明。
白若曦已被宮女伺候著沐浴更衣,換上了一襲乾淨柔軟的細棉寢衣。太醫也為她仔細處理了手上的凍瘡和額角的擦傷,並開了一些活血化瘀、調養身體的溫補藥方。
當她被引到皇帝麵前時,已是煥然一新。
狗皇帝竟然還讓人給她準備了吃食。
說實話,白若曦真的很餓。
等她再次出現在皇帝麵前時,已煥然一新。
她那傾城絕世的容顏在柔和的燈光下更顯得清麗不可方物,肌膚勝雪,眉目如畫,宛如一朵雨後初綻的白蓮,純潔無瑕,卻又帶著一絲勾魂攝魄的媚態。
皇帝正批閱著奏折,聞聲抬頭,看到眼前的白若曦,眼中閃過一抹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