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曦心中疑竇叢生。
舒蘭馨位份與她一樣,平日用度也算節儉比她還要節儉,她宮中若真有這麼一個得臉的宮女,為何方才不讓她出來?
“春桃,”白若曦吩咐道,“你派個機靈的人,暗中盯緊錦瑟宮的動靜,尤其是舒婕妤身邊那個叫玉竹的掌事宮女,看看她們最近都與何人來往,有無可疑之處。”
“是,娘娘。”
白若曦又道:“另外,將王喜那邊的情況,透露一些給麗貴妃宮裡的人。”
春桃一愣:“娘娘,這是為何?”
白若曦嘴角勾起一抹冷意:“麗貴妃與皇後向來不睦,皇後如今複位,風頭正盛,若此事能牽扯到皇後身邊的人,麗貴妃定然樂見其成,少不得會推波助瀾一番,咱們隻需坐山觀虎鬥,借她的手,將水攪得更混一些,或許能讓某些藏在暗處的人,自亂陣腳。”
王喜這條線索暫時斷了,但她不信舒子沁能做得天衣無縫。
果然,不出兩日,宮中流言四起。
說是禦膳房總管王喜謀害瑾婕妤腹中龍裔,背後指使之人,似乎與鳳鸞宮有些牽連。
更有甚者,說王喜是受了某位高位娘娘的指使,意圖嫁禍旁人。
一時間,後宮人心惶惶,各種猜測甚囂塵上。
麗貴妃宮中果然傳出消息,說也要徹查此事,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包藏禍心之人,言語間隱隱指向皇後。
皇後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也立刻下令嚴查流言來源,派人再次審問王喜,力求儘快查明真相。
在白若曦的推波助瀾下,傳言愈演愈烈。
身處漩渦中心的王喜,在慎刑司的“特彆關照”和各方壓力下,心理防線終於崩潰。
傍晚,王福親自來到聽雨軒。
“瑾婕妤娘娘,王喜招了。”王福麵色凝重,“他供出,指使他的人,並非宮中妃嬪,而是……一位尚宮局的女官,名叫秦芳,而這位秦芳,是舒婕妤遠方表嬸,平日裡往來並不密切。”
尚宮局女官秦芳?舒婕妤的表嬸?
白若曦心中豁然開朗。
原來如此!
難怪琳琅在錦瑟宮找不到那個宮女,也難怪舒子沁那般有恃無恐。
“那秦芳現在何處?”
“已被慎刑司拿下,隻是……”王福麵露難色,“秦芳一口咬定,是她自己嫉妒娘娘您聖眷優渥,又與王喜早有私,才一時糊塗,想出這個毒計,與舒婕妤並無乾係”
舒婕妤親自來聽雨軒向白若曦請罪,是她管教親眷不嚴,識人不明,甘願受罰,但下毒一事確實與她無關。
棄車保帥?
白若曦冷笑。
舒子沁這是想讓一個秦芳頂下所有罪名,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她將罪忍下,白若曦還會好看她一眼。
她現在的樣子,不就是她曾經最討厭的樣子嗎?
“王公公,您信嗎?”白若曦看向王福。
王福歎了口氣:“秦芳與王喜的私情是臨時編造,破綻百出,但若沒有更直接的證據指證舒婕妤,單憑一個表嬸的關係和秦芳的供詞,怕是難以給她定罪,畢竟,謀害皇嗣乃是滅族的大罪,需要證據。”
白若曦指尖輕叩桌麵,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舒子沁,你以為這樣就能高枕無憂了嗎?
“王公公,多謝您告知,此事,本婕妤自有分寸。”
如今隻能讓她自己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