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就乾活,自然會得不少,做得不好吃她爹可是要動手抽她的。
不說做得比她親娘好,起碼也能做出她的味道來。
這一路上,嘴裡太過寡淡,不是粗糧就是粗糧。
手裡既然有多的蘿卜和白菜,不如醃一些出來,帶上路也好改改口味。
餘知了彎彎眉眼,伸手掐掐他依舊瘦弱的臉蛋,“阿隼,一會兒阿姐要出去一趟,可能會有危險,你...”
“去!護!”阿隼吐字吐得極為乾脆。
餘知了一愣,看出他眼裡滿是保護的神色,心下一暖,“好,那阿隼就和阿姐一起去!”
戌時一到,餘知了和阿隼已經站在了陳劉巷第三戶人家麵前。
餘知了遲疑著敲敲門,然後迅速退遠。
等開門的確實是那個菜大娘時才鬆了口氣。
“小娘子來了?”
餘知了點點頭,隨她進屋。
這是一間帶小院的屋子,院子小得離譜,就這樣還被填滿了土種上了蔬菜。
蔡大娘見她目光,笑笑,“官府前幾年不光抓壯丁,還強征地。我家是外來戶,田地全被收了回去,如今家裡嚼用就靠我侍弄這院子了。
我丈夫被強征,發了兩畝地下來,我和我兒子的口糧就靠那兩畝地了。
這段時間糧價飛漲,我才終於鬆了口氣,院子裡的菜賣了不少錢,地裡的糧食又夠我們娘倆吃,可算是有幾個閒餘的子兒揣上了。”
餘知了愣住,第一回聽見有人感恩糧價飛漲,她看了一院子的土,要是她也賣菜賣糧,大抵也會這樣想吧...
“小娘子,東西就在狀元街的酒樓裡,走,我領你去看。旁人如若問起,你就是我娘家的侄女,跟著我去看你們表哥的。我兒子就守著那酒樓嗯!”
餘知了點點頭,一邊左顧右盼一邊跟著菜大娘的腳步。
她還以為是座十分宏偉的酒樓,沒想到,竟是荒廢的,她放緩腳步,看著蔡大娘從偏門敲了敲,有人開門她就進去了。
還不忘回頭,“小娘子!快來!”
餘知了拉住上前的阿隼,“阿姐自己去,你在外頭藏著,如若兩刻鐘後我還未出來,去官府報官,聽懂了嗎?”
阿隼齜牙咧嘴,不想讓她去。
餘知了拍拍他,“聽話。”
轉身朝偏門走去,門很快被關上,阿隼一雙眼睛沉得厲害,死死盯住麵前荒廢的酒樓。
酒樓外頭看著蕭條,裡頭更甚,麵積還不小,想來之前也是座大樓。
見餘知了神色緊繃,菜大娘連忙開口解釋,“這樓啊是蕪城當地的富戶開的,就是看中狀元街這條街會有本地考中的舉子遊街,地段好生意好才開的。
結果沒紅火幾年,外頭大亂,科舉也取消了。這樓啊就荒了。請我兒子替他看樓,結果沒幾年人搬走了,這樓就這麼一直爛著。
我兒子雖然有房契和鑰匙,但是房契名字不是他,他也不敢賣。”
餘知了看了看明顯空了許多的樓,開口問道,“裡頭的東西是你和你兒子張羅著賣的?”
菜大娘回身,“那富戶還欠了我兒子兩個月工錢沒結就走了!我賣點東西咋了?”
餘知了沒再開口,卻是放了心。
菜大娘帶著她繞過前廳,徑直來到後院,“我跟你說,這酒樓裡的缸當初可都是在官窯定的,質量可好!